自己成了亲似的,这好像是第一次我先你一步的事情了。不知道表哥的缘分到底什么时候会来,还是你一心只扑在政务上,也不肯看看身边的好姑娘。”
“婚姻之事也是看缘分的,月老还没替我准备红线,我急什么。”
卓思衡仰躺枕臂,一副乐得心安的样子气得本是半靠的范希亮蹭得坐直:“胡说,有些缘分就是要自己争取的,差一点也不行,常言道,天助自助者,表哥你怎么就知道月老没有给你牵好线,但你偏偏扯也不扯,叫那边姑娘苦等芳华?”
“哪有谁家姑娘为我苦等?我怎么不晓得?我又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来天降的姻缘,不如顺其自然。”
“你这样子就算了!别耽误我两个妹子和悉衡弟弟的大好姻缘!”范希亮难得在卓思衡面前硬气一回,也拿出哥哥的架势来。
“我又没不让他们成亲,要是有合适的人选,那我当然乐得。”卓思衡见范希亮酒劲儿上涌,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总之我会时不时拉一下手上的红线,看看能不能拽出哪个撞上我这只死耗子的瞎猫来,你呀,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到了戎州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虽说如今天下大定并无战乱,然而戎州到底是边关地界,你是常平司提举,互市的安定你要把握,商旅你要照看,杂居之地税银难收人人都知道,你心地好心肠软,可别到时候让朝廷怪罪。还有,戎州还有边安军治监的大军驻扎,平常交往通来要小心谨慎……”
卓思衡说着说着,范希亮没有了声音,只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卓思衡看见后只是低头一笑,心道如今的表弟再不似当初,自己这样多思多言的事他心中想必早已有数了。于是起身为范希亮盖好掖紧被子,只听他半梦半醒之间喃喃道:“有个家感觉真好……”
需要自己回护的表弟,如今也能保护家人了,卓思衡靠在床上,满怀欣慰入睡。
》《国子监真题集》、《太学密卷》、《天下名师讲堂课后练》、《二十七州套题》、《春坛满分文章大全》之类的刻板刊印发行,但他觉得这事儿还得慢慢来,毕竟天下读书人刚掏过钱,总要等一等再实行他的国子监自给自足计划。
毕竟,还有什么比卖给考生的参考书更赚钱的呢?
卓思衡回忆起自己当年刷过的题,百感交集。
崇政殿的朝廷大员们听完却不是百感交集,国子监能赚钱这件事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接受范围,每个人都惊异于此事的可行性,无人言语一二。
最后还是皇上最先从震撼中缓过神,叹道:“有此良策,春坛想必再无异议,今后学政一事你务必尽心竭力。”
敲竹梆的吏员踩着回廊上的木板条,一次次通报距离考试结束的时间。投入此次考校之用的屋室共有八个,寻常用来传习诵课,此时里面坐满了奋笔疾书的太学生,时不时从窗格门里传出急促焦躁的磨墨声。有人早交答卷,意气风发或推或拉开糊了明纸的门,昂首迈大步走下台阶。
不一会儿,最后一串竹梆连响宣告此次考校结束,所有卷子都要一并糊名封录再由专人誊抄后交由国子监选出的八位博士审阅,流程犹如科举般一丝不苟。
但这只是国子监太学的一次摸底考试。
这个词对于太学生过于新鲜和惊悚,他们听卓司业说出来时便有些不详的预感。
春坛过后,国子监太学不管是师资还是生员都得到极大补充,尤其是学生,各州五十余名优秀学子的加入,让原本充斥腐朽懈怠气息的太学顿时竞发出韬奋之感,而因此名声大噪的太学也重新笼络了世家官宦的信任,好些人重新将孩子送了回来,不过他们其中也有因看圣上重视国子监才刻意为之。
但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时之间国子监太学多了一百余名新生,加上之前的百余人,一共三百太学生的数字已经接近太宗一朝太学的规模。可问题也接踵而至,这样多的学生要一起授课基本无有可能。
这时卓司业站了出来,他提出一个方案,进行一次从考至判完全模拟科举的考试,对学生的知识水平进行摸底,然后根据成绩排次分批,由不同博士与师傅任课,穿插安排课业与时间。
太学人满难治的问题倒是解决了,可太学生却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