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心脏像是被重重挤压了一下。
为何她可以对其他男子笑, 却独独不能对他笑?
她当真毫不在意他了吗?
想到后面这个可能, 萧安辰握着折扇的手指用力攥紧, 指尖那里现出深深的掐痕,疼痛冲撞在心间,撞的骨头生疼。
他黑眸里的光就这么没了,连带着生出冷意,眼神凌厉,下颌紧绷,唇抿起,看苏暮雪时眸底还淌着柔情,眼神落到男子身上时,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他的女人,他也敢。
萧安辰牙齿咬得咯吱响,指尖因为用力过猛已经从最开始的红变成了白,掌心刚刚才长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有抹刺目的红落在了折扇上。
许是太难过的原因,他眼尾也跟着变红,那抹许久不见的红晕就这么淌在了眸底深处,看一眼便叫人心疼。
周嵩心里咯噔一下,悄声道:“陛下,娘娘她应该是在告诉对方路怎么走。”
这个解释很难得到萧安辰认可,倘若眼神能杀人,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周嵩无意中瞥到他掌心的那抹红,轻声提醒,“陛下,您的手。”
萧安辰回过神,淡淡扫了溢着血的掌心,一脸不在意道:“死不了。”
要是流血能换回阿雪,哪怕流死他也愿意,可惜,不能,苏暮雪自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哪怕一眼。
男子离开后,明玉提醒,“小姐陛下在那边。”
苏暮雪慢慢抬眸,也不知看了还是没看,淡声道:“走,回梅园。”
萧安辰看着马车远离,心不可抑制抽痛起来,脚步悬浮像是挨了一刀,痛到不能言。
片刻后,他像疯了一样跑出去,紧紧追着前方的马车,无声道,阿雪,等等我,我在这。
苏暮雪坐在马车里看书,明玉探头朝后看时,发现有人在追他们,她定睛仔细瞧了瞧,这一瞧,跟着哎呀一声。
苏暮雪挑眉道:“何事?”
明玉指着后方说道:“小姐,是陛下,陛下在追咱们。”
苏暮雪顺着明玉的手指朝后看去,果然看到,烈日里男子穿着一身紫色锦袍,手拿折扇,奋力追赶着,在远处跟着浩浩荡荡一行人。
有人唤道:“公子,公子,您慢点,慢点。”
苏暮雪看着这幕,嘴角淡扯轻笑出声,以往都是众人追着他,何时轮到他追人了。
明玉猜测道:“小姐,陛下应该是有话想同小姐讲,咱们不停下么?”
“为何要停?”苏暮雪白皙的脸上淌着氤氲的日光,杏眸里泛着笑意,轻抬下巴对阿五说道,“阿五,再快点。”
阿五点头:“是。”
长鞭挥舞着打在马背上,马儿受痛,更快地朝前跑去,须臾间,把后面的人甩开一大段路。
苏暮雪朝后看了一眼,见什么也看不到了,倚着软垫继续看书,唇角始终挂着抹浅笑。
苏暮雪笑得样子很迷人,从郑煊的眼神里便能看出来。她们刚行至梅园,又有马车停在梅园前,车帘打开,年轻俊朗的公子弯腰从马车上走下。
明玉扶着苏暮雪走下马车,低头唤了声:“郑公子。”
郑煊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随后问道:“阿窈这几日可好?”
“很好。”苏暮雪提起群裾,浅笑嫣然道,“晏州呢,可安好?”
“好。”郑煊见到她后,便一切都安好了,没了担忧没了牵挂没了思念,哪哪都好。
刘叁在一旁抱怨,“小姐您可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啊,我们公子怕是要常住梅园门外了。”
言罢,郑煊瞪了刘叁一眼,刘叁抿抿唇,心道,怎么着啊,做了还不让说呀。
苏暮雪只当他是随意抱怨,并未多理会。
明玉最看看不惯刘叁说话,没人住和他拌起嘴来,“又不是我们要你们等的,你们可以不等啊。”
“公子您听听这是什么话,我们辛辛苦苦等这许久,她还骂人。”刘叁委屈的啊。
“这么伶牙俐齿,看来你等的还是不够久。”明玉对周伯说道,“周伯,关门,不要让这厮进来。”
刘叁:“……”
苏暮雪摇摇头,同郑煊讲起了其他的事,“晏州可有苏铭的消息?”
“尚未寻到。”郑煊问,“你呢?”
“不曾,”苏暮雪下巴轻抬,眸光落到前方,跟着一声叹息,“叔伯他们都不知晓,看来苏铭应该没在梅州。”
“那信上所言是怎么回事?”郑煊提袍迈步走进殿中。
“暂时没有头绪。”苏暮雪也抬脚迈进,丫鬟端来茶水,他们在厅中饮了一杯后去了偏殿商议。
郑煊走进偏殿便察觉出不对劲,“那柜?”
“哦,挪了。”苏暮雪坐在案几前,找出那封信,递给他看,随后道,“一直有鼠虫撕咬,夜里不能安睡,便把那柜子给挪了。”
“鼠虫?”郑煊蹙眉,“这里何来鼠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