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脚踹开门,梅园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里面没有一个人。
阿雪…她,离开了??!!
萧安辰设想过很多场景, 甚至想了,见到苏暮雪后要如何同她解释,不管她是想杀他也罢, 其他也罢,他都依着她, 只要她好好的, 哪里也不去便好。
他现在已经不奢求她回皇宫, 呆在梅园或者是其他能看得见地方便足矣。
他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讲, 想把自己的心意告知她, 让她知晓, 他喜欢她, 喜欢到为了她可以把命豁出去。
他还想再求她, 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他。
当然,她若是执意不原谅也没关系, 他可以等她原谅, 一日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等多久都没关系。
他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她别不要他就好。
这十来日除了处理朝务, 闲暇时他还抄录了些诗词, 都是她喜欢的, 曾经她抄录的那些他都给撕了, 现在用这些补给她。
他时常会想, 她看到后应该会很开心, 没想到的是,他只是自我感动罢了,阿雪当真舍弃了他。
萧安辰凝视着面前漆黑的房间,脸上像是拢了寒霜,雨水把他的衣衫浇湿,他似是感觉不到寒冷,就那么站着。
周嵩欲上前劝说被王放拦住,王放对着他摇摇头,周嵩停下,轻叹一声,这十来日陛下白日处理朝务,夜晚挑灯抄书,每每都忙到三更天。
他去劝说,陛下道:“这是阿雪喜欢的,朕要快点抄录完。”
周嵩不忍:“陛下,您身子还没好呢。”
萧安辰胸口上的伤还很红肿,而且自那夜淋雨后,他一直在咳嗽,有几次甚至咳出了血。
周嵩去唤太医,还被萧安辰制止,他淡声道:“这是他该受的。”
他用自虐的方式赎罪,期许苏暮雪能回心转意,哪怕一点点也好,一点点也足矣。
周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心疼又无奈,心里有满腹的牢骚,最后化成一声轻叹,惟愿皇后娘娘心不要那么狠,对陛下好点。
可谁知……
萧安辰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此时真真是再无一点血色,眼眶泛着红,眼尾那抹红最是触目惊心,他再次沉声道:“王放,去寻人!”
王放回道:“是。”
禁卫军每间屋子都没放过,一间间找寻,这个期间萧安辰动也没动,一直任雨水淋着。
周嵩担忧他再染寒疾,寻来伞给他遮挡,被萧安辰一把推开,他声冷道:“滚——”
震天般的吼声回荡在庭院中,远处树枝乱晃,隐约,有枝干不堪重负,从中间折断,落在地上时砸出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萧安辰的心越发不安,眉梢拢得越发紧,下颌紧绷,冷白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里。
他掌心处也有旧伤,死死掐住时疼痛袭来,可他仿若未觉,就那么用力掐着,似乎唯有这样心才能安。
萧安辰的心到底也没能安下来,相反像是坠进了深渊里,自此之后唯有黑暗陪伴。
王放跑过来,躬身道:“陛下,无人。”
随后其他护卫也接二连三跑过来,跪地道:“陛下,无人。”
“陛下,无人。”
“陛下,无人。”
萧安辰腿一软,身体朝后倾去,幸亏王放眼疾手快扶住他,“陛下,可还好?”
萧安辰怎么能好,苏暮雪突然离开与他来说可以犹如剜心,心都没了,人还能好么?
他腥红着眸子又道:“再去寻,朕不信偌大的梅园一个人也没有。”
王放领命再次去找寻,一盏茶后,回到庭院复命,“陛下,无人。”
萧安辰头一阵眩晕,掌心隐隐溢出血,他道:“找,赶快去找,朕一定要寻回阿雪。”
苏暮雪的离开不是突然之举而是一早便筹谋好的,她从正曦宫出来那日起便盘算着将来如何离开帝京,每一日,她都在部署。
茶行,布庄,米铺,钱庄,除了帝京外,其他地方也有分店,为了怕萧安辰顺藤摸瓜查出什么,这些商品的名字都是不一样的,不知情的看过去,不会以为是同一个东家。
而且她有表哥在背后筹谋安排,出了帝京第一站去哪,第二站去哪,都一一做了最详细的部署。
她离开的悄无声息,等萧安辰发现时她已经离开了帝京。
明玉给她递上茶水,“小姐,陛下知道后会不会大怒?”
苏暮雪接过茶盏,低头慢饮一口,“无妨,陛下寻不到我们便不会再寻了。”
“将军那呢?”明玉担忧道,“陛下不会责罚将军吧。”
这点苏暮雪已经想到了,爹爹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守护一方百姓,萧安辰不会拿江山社稷做赌注,他气归气,断然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迁怒爹爹。
“不会的。”苏暮雪白皙指尖摩挲着杯壁淡声道,“云风国的安危还需要爹爹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