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年纪太小了,根本不适合怀孕,但是基于oga生育法,我也没办法以保障生命安全的理由给她堕胎。」妲尼安的声音很轻,而且几乎要无法耳闻:「我很怕她撑不下去。」
「……我可以、看看她吗?」维耶尔也不自觉地模仿起妲尼安的语气,而这位医生点点头,彷彿就是在等自己这句话。
医护室旁边的门像是一间隔离室,而妲尼安拉开门,小声的请自己进去。里头的病床排得整整齐齐,每个都有用帘子遮盖住,大部分在这里的人都是刚生產完,不然就是有小感冒为了不传染给其他人而待在这里,妲尼安会让自己进去其实也冒了一些风险。
茱丽叶的床在最角落最角落的地方,走进那边并且拉开帘幕后,维耶尔发现拉薇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将一头杂乱的长发扎成了马尾,却也更加凸显了憔悴的脸色:「维耶尔?」
「……嗨。」有一股闷闷的感觉堵在喉咙,维耶尔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只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其实最近几天自己连闭上眼睛都会害怕。有
太多事情正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远离自己。维耶尔很怕一旦伸出手,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过来。」拉薇伸出看得出骨头的手臂,如果没有吃那些肉的话,的确会让人虚弱下来。
维耶尔抽着鼻子然后紧紧抱住了她。拉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像在哄小宝宝睡觉一般拍着自己的背。
「维耶尔哥哥?」茱丽叶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的短发在经过这几个星期的时间而长长了许多,她坐在病床上,鼻孔连接着简易呼吸器,声音明显脆弱许多,这让维耶尔整颗心都揪在一团:「好久不见!」
「茱丽叶。」维耶尔挣脱出拉薇的怀抱,接着稍微移动了位置,这样就可以三个人抱在一起。茱丽叶的体温很高,可是也确实的让人感受到她的温度。
——原本应该是四个人。
凯萨应该也要在这里,应该也要一起讨论如何逃出去,应该是这样才对。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方才妲尼安说的那些话,关于埃尔勒所遭遇的那些事。他到底是怎么承受过来的,他像是刺猬一般竖起了背上的尖刺,对每个人那么的不耐烦,只是希望不要有人踏上跟他一样的道路。
维耶尔抬起头,然后轻轻捏了下茱丽叶早已没有肉的脸颊:「跟你说一个好消息,茱丽叶。」
「好消息?」她歪了歪头。
「我们快要可以出去了。」维耶尔边说边看向了拉薇,而她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真的吗?」茱丽叶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然后笑容就在她瘦成皮包骨的脸上绽放。她一边艰难地撑起身体,一边很笨拙的用不自然的姿势护住她那接近预產期却不大的腹部:「真的真的?」
「真的。」拉薇回答,她苍白的脸色因为这番对话而获得了些许的血色。
「那、凯萨哥哥在哪里?」
茱丽叶往四周看了看,好像以为他可以是跟自己一起进来的。那瞬间和气氛沉默了下来,在被用帘幕遮盖住的小小病房,窒息般的气息正在蔓延。这个问题来得太快,维耶尔甚至还没编好谎言要去面对这双纯真的眼睛。
「他先出去了。」
但是拉薇回答了,既从容又没有任何迟疑,只是一边捧起茱丽叶小巧的脸蛋一边告诫着:
「等我们出去后就会见到他,在这之前,你就待在这里,好好地把小孩生下来。然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快乐的生活,好不好?」
「……拉薇姐姐好奇怪喔。」茱丽叶天真烂漫的笑了,她发出咯咯的笑声:「好。」
妲尼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背后,她拉开帘幕,然后轻声的说:「维耶尔,该走了。」
自己有些依依不捨的站起身,接着向还要待在这几天时间的拉薇跟茱丽叶挥手道别:「掰掰。」
「维耶尔哥哥,掰掰。」茱丽叶咧嘴微笑,她的身份不该是承担父母罪行的oga囚犯,她要做的应该是在太阳底下好好的玩,而不是在这冒着生命危险去生小孩。
不应该这样啊,每个人都不应该这样。
妲尼安在自己离去前给了个满载着悲伤的拥抱,她祝福了自己和其他人要在开国纪念日那天顺利,她也会尽全力帮忙,便开始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了。
维耶尔沿着走廊回到牢房,一步接着一步,一步又一步。而在路口的尽头,猫眼正倚靠着门住,看来是在等人,而对象恰好是自己:「维耶尔。」
「怎么了吗?」维耶尔想要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可是猫眼却粗鲁的抓住了自己的手。
「我今天又跟埃尔勒谈过了。」他压低声音,并且用很凶狠的表情讲到,抓住自己的力道也越来越紧:「他是很认真的,不计代价的想要和那个首长谈判,如果没用还可能见血。」
「我知道啊?」维耶尔不明白为何现在猫眼才要提这个问题。
「……我有个提议,我会试着安排我的人,在开国纪念日当天,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