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道:『不错!你镖局伙计的事是我做的,嘿!我血手修罗杀人还需要交代理由吗?我爱杀便杀了,你又能如何?』
闵千羽闻言大怒:『大哥,别跟他囉嗦,我们跟他拚了!』
方振远看着雷翊,犹自昏迷不醒,他久涉江湖,已知今天之事绝难善了。但对方功夫如此强横,眼下自己是否能敌,殊无把握,权衡之下已有了计较。低声对闵千羽道:『三弟,留得青山在,以后再报仇,待会儿我缠住他,你二哥就託负你了!』,说罢不待闵千羽回答,转向血手修罗道:『既是如此,那就手下见真章,领教了!』
方振远知今日情势险恶,一出手便是赖以成名的十三式披风刀法,刀法虽只十三式,但阴阳相佐,虚实相济下,变化却是无穷,往昔走镖之时,往往三招二式即让对手知难而退,从无似现在要全力施展的情形。
而这披风刀法一经开展,一刀快过一刀,刀刀险,刀刀绝,势若猛虎出闸,当年灵山道人传授方振远刀法之时,曾郑而重之的告诫,披风刀法不可使全,所以第十三式乃是虚式,取法道家『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之义,留缺抱憾方能持盈保泰,因此方振远只蒙传授一十二式刀法,但虽只十二式,威力却也是惊人。
方振远使开披风刀法,一式『披荆斩棘』,自右横劈向血手修罗袭去,端的是势道猛烈,隐隐发出破风之声,但血手修罗全然不惧刀势厉害,灰色身影在刀锋刀风间穿来踏去,身法诡异之极。
只一会儿方振远已使完十二式披风刀法,不等招式用老,只见他大喝一声,刀交左手,刀法阴阳相变,竟是反向而使,刀中夹拳,使开天南伏虎拳,一式『披星戴月』自左而右迸出点点刀花,直取血手修罗上三路。
这一刀来得好快,血手修罗『咦』的一声,身随风起,向横飘出三尺,怪笑一声道:『嘿嘿,来的好,果然有二下子』,方振远招式尚未使完,血手修罗已伸手探上刀背,运指一扳,竟是硬生生地将这精钢所製的单刀,扳下一小块来,伸指一弹,碎片便向方振远面门袭来,动作一气呵成,功力已臻化境,不想方振远临危不乱,右手化拳为掌,以空卸劲,便自抄下钢刀碎片,手腕翻转小周天使出回劲,将这现成的暗器向血手修罗甩去。
血手修罗嘿嘿冷笑,左手暴长拍下暗器后逕自前探,只一息间已到方振远身前,五指搭上他肩头,方振远知他指力厉害,肩头急沉后接以手挥琵琶式隔开,但血手修罗岂容他轻易避开,五指如附骨之蛆般的如影随形,方振远见势头不对,连格数次竟是甩之不开,一咬牙,拚着废了一条手臂,也要来个两败俱伤。
当下不再闪避,劲力猛长运劲于臂,使出伏虎拳中的重着,一式『暴虎冯河』猛然击向血手修罗的胸口要害,哪知拳劲刚及胸口,竟消失的无影无踪,方振远心中暗道不妙,正要侧身相避时,肩头已着了道,指孔殷然,鲜血淋漓泊泊的涌出。
闵千羽见兄长受伤,哪还忍耐的住,长剑化虹袭向血手修罗面门,闵千羽出身黄山派,是黄木大师座下俗家弟子中的高手,一手疾风追云剑,单枪匹马诛除了横行陇西的流寇,颇有侠名在外。
这七十二路追云剑法乃黄山派开山祖师玉虚子所创,昔年在武林大会上曾与群雄争霸盟主,剑法原以轻灵见长,玉虚子久驻黄山,见山中云气涌动,变幻莫测,心领神会下创出这追云剑法,时而大开大闔,时而小巧连绵,疾时如电光雷动,缓时似雾锁玉关,黄山派自开山立宗以来只入室弟子方得传授,而有此悟性得练成者更是寥寥数人而已。
闵千羽曾于华山巧遇异人,机缘巧合下得蒙异人赠与天璇剑,这剑端的锋利无比,砍金断玉,削铁如泥,血手修罗虽然强横,亦不敢直攫其锋芒,剑势未至,即飘然后退,快似鬼魅,退势竟是较长剑更疾。
闵千羽见一招逼退敌手,更不暂歇,七十二路追云剑法连绵使开,只见得剑光霍霍,将血手修罗裹在其中,逼得血手修罗只得闪避,猛然间,闵千羽清啸一声,侧身叠步,长剑浣起七个剑花,一式『风起云涌』,向血手修罗攻去,此式乃是追云剑法精要所在,虚中有实,阴阳莫辨,虽只一式,却有四十九变后着,只见天璇剑剑光归一,剑化三尖,分指血手修罗三处要害,无论对方如何闪躲,长剑自能随之应机,此招正是追云剑法中『追』之诀要。
血手修罗识得这招厉害,只见剑光点点向自己袭来,随即缩手入身衣袖拂出,以铁袖功急拂长剑,挡下剑招第一变的攻势,只瞬间,衣袖已为长剑所割断,飘落一旁。
血手修罗怪笑一声道:『小娃儿宝剑果然厉害!』言下之意自是讥其徒仗宝剑之利,闵千羽不理他的讥讽,怒道:『今天正是要藉天璇剑来斩妖除魔。』内劲到处,剑招陡变化成『风捲云残』,一道剑流如江河溃堤般奔流而至,直是锐不可当。
血手修罗眼观四面,心下已有了盘算,脚下运劲竟往眾镖师所在之处飘去,同时两手霍然暴长,已擒住一名镖师,挡下这一剑的攻势,可怜这名镖师,尚来不及惨呼,即已身首异处。血手修罗见一招得手,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