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凯握着许伊的手,格外温柔地解释,“其实也没什么,那天跳过探戈后很怀念这第一套短节目,所以想再来滑一下,毕竟那些旧的节目可以滑的机会已经很少很少了。”
“那你们滑吧,”何翩然明白这也是约会,不好意思打扰二人世界,“我先回去。”
“不用的,你在这里更好,当初这套节目刚成型时你也是第一个观众……现在你再看一次,倒更有当年的感觉。”凌凯大方地接过何翩然的背包,放在手边的广告牌上,“你也看看我们的舞技和当年比有没有进步。”
“就是啊!这个主意好!你别走!”许伊来了精神,刚才的困倦一扫而光,飞快拿出自己的冰鞋。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何翩然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月光下的探戈想必更有一番风情,更何况,看许伊和凌凯的表演历来都是一种享受。
凌凯拿来一个ipad播放配乐,同样是当年的剪辑,他们都换好了鞋,穿的却都是平常的衣服,虽然随意,可开场动作刚一摆好,自信与娴熟的舞蹈范儿黑夜都无法掩饰,何翩然点开音乐,月光之下,他们翩翩起舞。
没有任何形容词来描述她现在的感觉。
黑暗中,只有隐约月光能照亮他们的轮廓,但这稀薄的光线却不能完全勾勒,当许伊和凌凯滑到何翩然对面的赛场尽头,她能看到的只有两个黑色的剪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婀娜多姿。
阿根廷探戈和普通探戈不一样,一对舞者男女的胸膛要紧贴,反而腿部的要求并不是那么紧密,步伐上,阿根廷探戈自由度更高,脚步变幻没有强制要求平衡,重心更加灵活,这也就加大领舞男伴的难度。
凌凯的职业生涯比何翩然和许伊都要长,他的表现力很强,舞技也格外娴熟,然而何翩然却发现,这段舞蹈已经和四年前完全不同。
那时他们的舞完全达到了探戈的标志,激情四射,惹火妖娆,紧贴的肢体擦出火花,战争般的爱情和激烈的姿态,也为他们的组合奠定了一个好的基础。
但此时此刻,那种探戈标志性的对峙与硝烟意味消失不见,何翩然看到的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紧紧相拥,刀刃在冰上变幻出流畅的弧线图形,却始终不能将两个人分开。诱惑和试探变成了低语和互诉衷肠,浓情缱绻,许伊不再是生活中外向乐天总是嘻嘻哈哈的小姑娘,她依附在凌凯的胸前,笑容含蓄温柔,四目相对,月光都被这样的景象侵润得又柔和几分。
一曲月光探戈,美和爱有时会模糊界限。
音乐结束时,何翩然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发出声音打扰这份宁静。
“怎么样怎么样?”最先说话的是许伊,她灵巧地从凌凯怀里钻出来滑到何翩然面前,“我进步大不大?”
见何翩然竖起了大拇指,许伊笑容盈面地转了个圈。
而站在冰场中央的凌凯很久都没有动,几秒后,才笑着滑过来与她们聊天。
“好是好,可你们跳的一点都不像探戈。”何翩然笑着开口。
“是啊,想要跳出的感觉不一样目的不一样,传达出来的感情怎么也不会像比赛那样精准。”凌凯感慨说道。
“不过一样很美,”何翩然说道,“这就足够了。”
“其实你也很适合跳双人,不如退役后找个搭档试试冰舞吧!”许伊说到兴奋的地方总是手舞足蹈,“你那么喜欢花滑一定不会舍得说告别就告别的。”
“可是滑冰舞也一样会退役啊。”何翩然叹了口气。
许伊似乎是早有预谋笑着说:“那我们就一起开个花样滑冰的俱乐部,国内这个项目还没有俱乐部化,看看国外的俱乐部那么多,我们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咱们两个不止可以当教练,还可以编舞,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国外的知名选手削尖了脑袋都来找我们!
不愿意扫许伊的性质,何翩然笑着说道:“好啊,都听你的。”
第二天晚上,因为阴雨,场馆的顶棚合闭上后氛围比之前露天差了不少,但或许是每个人对节目的新鲜感都没退去,大家都滑得更加卖力认真,这也是游轮上的倒数第二场演出。
除了演出,何翩然还记得要去找埃文的事情,她特意在埃文表演结束后堵在运动员通道,他一露面便迎上去打招呼。
“你不会是在等我吧?”埃文笑起来很狡猾的样子,一眼就看出何翩然的心思来。
“其实是想求你帮个忙,”何翩然斟酌用词,“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你的忙我一定不会拒绝的,说吧。”埃文大方地说道。
“之前有人跟我说,她最喜欢我的节目是我们合作的《了不起的盖茨比》,这赛季我需要在节目里加入很多感情元素,所以想找你陪我再滑一次。”
何翩然郑重地请求让埃文露出好奇的表情来,“谁这么有眼光?”
“是夏天”,何翩然实话实说,“她说的。”
“你就不怕她在误导你吗?”
“不可能,”这声音格外斩钉截铁,何翩然相信夏天,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