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前方,那个“逃”字未曾出口,他终于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动手的人一身青衣,他握着带血的刀,看看自己受伤的腿,愤愤地向着士兵的尸首啐了口:“真想不到,杀个病秧子而已,竟会这样艰难!”
一个有点阴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是你自己太大意了,薛小侯带出来的兵岂是寻常杂碎可比。早在覃老二被杀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是难缠的角色!”
青衣杀手撕了一块布条,把把腿上的伤口用力扎起,疼的哼哼:“我还以为薛十七郎不过是仗着扈远侯威名的纨绔子弟,现在才庆幸当时在佛堂先出手的不是我,覃老二也算是流年不利,明明天时地利的情形,他居然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嘶,就栽在薛十七郎手上。”
前方那人喝道:“罢了,趁着薛小侯不在,机会难得,尽快找到人杀了了事。”
青衣人咬牙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偏不相信,薛十七郎不好招惹也就罢了,难道一个病的要死的弱女子也这么难办?我非得把这小贱人大卸八块!”
发号施令的那人却眺望向前方:“话莫要说的太满,不太对劲,前方就是那传说里的人头谷,她一直往这个方向……难不成是想进谷。”
“进去又如何?就算她跑到阎王嘴里,我也不会叫她死的太痛快!”
日色开始偏移。
已经过了正午,杨仪进人头谷的时候,豆子站在那狭窄的山谷入口,汪汪地叫了两声。
杨仪慌忙捂住它的嘴。
她原本是想让戚峰陪着自己来探探,毕竟戚队正武艺超群胆气过人,她也算有个仰仗。
可如今只剩她一人,她本是不敢的。
可杨仪没有选择。
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杀手,她得在戚峰找到她之前,给自己寻一个可以避祸的所在。
杨仪想到了人头谷。
人头谷的传说,在本地深入人心,几乎人人皆知,这两人当然也不可能不晓得。
杨仪只盼他们两个也会如泸江三寨的人畏惧人头谷一样,对于这山谷敬而远之。
而戚峰一定会知道得到这里来找她。假如那两人不敢进谷,至少在戚峰赶到前她会是安全的。
毕竟,跟那可怖而神秘莫测的人头谷相比,杨仪更忌惮那两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招惹了哪路神仙,竟这么锲而不舍地来追杀自己。
往人头谷摸索的时候,杨仪想起了薛放一再交代自己的话,什么不许她落单,不叫她四处乱走动。
以及他吩咐戚峰一定得好生看护她等等,当时杨仪只觉着薛十七郎实在有点儿过于“婆妈”,哪里知道薛放竟是早有预料。
马车早就翻倒在路边。
杨仪逃离的时候,曾听见那杀手惨叫了声,应该是受了伤。
她没看见第四名士兵最后被那杀手所害的场景,但她知道薛放的人是会豁出一切地保护她。
拼命跑了一阵,已经喘的眼前发晕,身后的响动逐渐没了。
杨仪几次犹豫着想回头去看看情形。
可每当止步,心里便仿佛有人大声劝阻,叫她不要回头,继续前行。
往前寻路之时,杨仪揣测,难不成这要杀自己的人跟泸江三寨的血案有关?
是为了阻止自己过来追查吗?
“刷拉拉……”细微的响动,引得杨仪回神。
原来是豆子在往草丛里钻。
杨仪忙细看,却看见山谷入口处的草木生长的格外茂盛。
而其中不乏些她认识的药草之类,如果是换了以前,杨仪一定会欣喜若狂,但现在显然不是收集草药的时候。
直到她看见一种熟悉的“草”。
“豆子。”杨仪低低唤了声,在前头夹缝中的豆子又退了回来。
杨仪飞快检查过了豆子全身,发现它身上并没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着一路着急逃命的所有,又飞快把面前的地形、草木等飞快打量了一遍。
这里进谷的路有一条,虽然因为经年少有人来,这路径极不明显,但有眼睛的都会做出判断知道把哪儿走。
杨仪屏住呼吸,急忙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用帕子裹住手,她小心地从草丛之中摘下一种叶片如同心形、一共有五朵聚在一起的草,她要很小心谨慎,免得让手碰到了草上渗出的白色汁液。
将摘了的草枝用帕子抱着,杨仪唤了豆子叫它上前,一人一狗在进谷的狭路上,杨仪缓慢地倒退着走,一边将摘的草叶小心搭在自己经过的两侧草丛上。
都是绿色的杂草,乍一看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她把采摘的草叶差不多都插完了,耳畔也听见了响动,是那两个杀手追了来。
其中一人显然是看见了她:“在那!”
杨仪有点慌,忙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内跑去。
但她才进山谷,就被眼前所见惊的不能动。
山谷两侧的地面上,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