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呵。”
朕跟个受虐狂一样对那个贱人有好感,还不都是被你这个原型影响的?你以为朕愿意?
元熙感受到了暴君这强烈的怨念,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个暴君会被他这个原型影响,那他是不是能把作者那些乱七八糟的设定修正过来?
说起来,这暴君最近好像脾气也好了不少?
朕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小鱼。
正思考着, 怀里的人动了动,元熙低头便见一双泛红的泪眼,心一下子就被戳了不知道多少窟窿。
轻轻吻去人脸颊上的泪滴, 元熙好笑道:“看来得把你关起来成天欺负你,这掉金豆子的速度, 朕过几天就能跟南陈开战啦。”
高怀瑜被他逗得忍不出笑出声, 连忙抹了眼泪:“没哭。”
元熙突然松开他,转身朝里走去。
他去的方向正是那个放锦盒的柜架,高怀瑜怔怔望着他,身体僵在原处。
元熙将那个锦盒取过来, 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被丢进火盆。
那是皇帝准备赐死自己的敕令……高怀瑜不敢出声, 非但没有什么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有些慌张憋闷。
他很理解皇帝为何这样做, 提这份敕令,当真只是因为他太痛苦, 想发发脾气而已。
可皇帝把敕令拿出来烧了,他就会觉得, 是不是自己在无理取闹,闹得皇帝要这样做来安抚自己?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以皇帝爱人的身份去达成某些目的, 他想要的是皇帝对他身为臣子的信任, 而不是对他身为爱人的放纵。
皇帝防着他,那他总能让皇帝信服……若皇帝为了哄他而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
元熙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看着敕令彻底化为灰烬, 抬头才见身边人有些僵硬。
用指腹抚摸着他还有几分湿意的脸颊, 元熙柔声道:“从前朕不知道你还记得……既然如今知道了, 有些话朕更得说。”
高怀瑜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越是知道自己有错越担心元熙会对自己失望。闻言又忐忑不安了几分,低头紧紧拽住人腰间衣料不肯放。
“那份敕令……朕当真已经烧了。朕是疑心过你,当年你与故燕宗室和霍飞旧部暗中来往,私下豢养死士,这些朕都知道,可朕不曾挑破。”
“臣……”提起往事,高怀瑜难免羞愧,忍不住要辩解,“臣知错,臣再也没有……”
是啊,自己当年做的那些事……皇帝不疑心他才不正常。可他真的后来再也没有异心了,他真的只想追随元熙。
元熙看他这模样,笑着安抚道:“从前朕都当不知,如今更不会不信你。你在燕国时,朕便知道你……那时候朕还想,若要灭燕,对上燕国双杰这样难缠的对手,朕必须万般小心,才能有五成胜算。后来听闻高玮将你赐死,朕还可惜……朕心想,如此一心为国的将才,若是能遇上个明主,定能比肩卫霍青史留名,哪里会是这般下场。”
高怀瑜抿了抿唇。
“狗皇帝又想骗你……你怎么总是信他?”“高怀瑜”嗤之以鼻,“真信你要少早烧了,何必现在假惺惺烧给你看?不是你发现了他会烧掉?”
好听话谁不会说,就这样说两句烧了敕令,高怀瑜便能感动得对人死心塌地了,怎么有人能那么好骗呢?
“朕想要你,朕觉得你会懂朕。总有一日,你明白了朕心中所想,定会与朕同心。所以朕即便知道那些事,也不曾对你如何……你早晚都会是朕的,朕舍不得。”元熙望着他微微一笑,“朕,就是那个明主。”
“元熙”突然笑出声:“哈哈……”
元熙登时额头青筋暴跳,在心里骂道:“滚滚滚!别烦朕!你笑什么笑!”
“元熙”:“就是觉得你挺不要脸的,还自称明主。”
元熙强忍着跟他干架的冲动,缓缓叹口气,坚持把话说完:“你若想做什么,直接与朕说……这话朕有没有同你说过?从前在建平时是这样,在乌环时也是这样……这些事,你开口说一句,朕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朕……也想要你的信任。”
“陛下……”高怀瑜连连道,“臣信任陛下,臣知错了……是臣自作主张疏忽了,臣没有不信任陛下……”
“元熙”又开始呵呵冷笑,最讨厌他这副模样了!一天到晚就会装柔弱骗人!
元熙沉默了许久,在高怀瑜以为他不接受自己说辞,差点要哭出来的时候,开口道:“他很烦……”
“元熙”:“啊?”
高怀瑜一听就明白了“他”是谁,愣了愣也道:“他也是。”
两人对视,十分无奈。明明就他们两个,却跟一直被人围观一样。
“朕想说的就是这些……”元熙收紧双臂,牢牢抱住人,也不再说话了。
“臣……”高怀瑜本还想跟人再次承诺,一被人这样温柔抱住,便只悄悄眨了眨眼泪,略去了那些已经多余的话。
外面暮色渐沉,宫人已点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