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发丝,低唱着不知名的童谣。
明明知道枕在他腿上的青年已经陷入了无梦的好眠中,他还是坚持着唱给他听。
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路勒斯便抬起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对方按照他所吩咐的那样,在沈决上车五分钟后再给他打电话汇报。
将那个狭窄的巷子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无巨细的一一汇报。
哪怕是沈决眨了几次眼睛都不能落下。
当对面的人汇报到沈决说路勒斯是疯子那一句时,原本平淡机械的语调难免有些心慌,怕路勒斯当场发火。
然而在他说完后,路勒斯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对面的人只好战战兢兢的继续汇报下去。
等他把所有的情况还原给路勒斯后,路勒斯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低喃了句:还挺聪明。
负责汇报的人不敢吱声,因为他清楚路勒斯肯定不是在夸自己。
这位主子上任后,就没夸过任何一个人。
被他夸过的,也都死了。
汽车行驶回了王宫后,路勒斯本意是想要将沈决安置在自己怀里,他抱着沈决处理公务,但他才踏进寝宫,就有人候在门口对他弯腰俯首:陛下,有未知讯号请求和您连线。
他说完,便将手里的一个有点像魔方的东西用双手捧起递给路勒斯。
那魔方通体是黑色的,只有一点边角是蓝色的。
路勒斯瞥了一眼,讥嘲的扯了扯嘴角:到现在才联系上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温柔的垂下眸子去看自己怀里的沈决:得委屈你一下了。
跟在他身边的西装男人自觉的将头低得更下,就见路勒斯俯首在沈决的眉心落下一吻,随后脚步一转,向着卧室走去。
他将沈决放在床上后,又细致的将他的头发散开,替他掖好被子,还不忘关闭为了通风而打开的窗户,拉起窗帘,将阳光彻底隔绝。
路勒斯走之前,还摸了摸沈决的脸,眼里的缱绻完全不是作假。
他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同居多年的恋人一样,但在这之下翻涌着的究竟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路勒斯进了书房后就屏退了左右。
他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书房,转动着那个魔方,不过片刻,便又将魔方放下放置在桌上。
随后魔方发出蓝光,投射出淡蓝色的人像。
只见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还穿着简单的西服,头发微微有些凌乱:陛下,我终于联系到您了!
路勒斯压根一个多的眼神都不打算给他,一边低头翻阅今日要处理的公务,一边漠然道:你要说的我已经知道了。
那就好。男人挫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还担心自己没有赶上出现意外。
他顿了顿,没忍住问:陛下,您应该没给他看您放在街上的那些东西吧?
路勒斯淡定的处理着文件:为什么不?
男人:陛下!我之前就跟您说过,您这样只会让他害怕您
我就是要让他害怕。
路勒斯转了转自己手里的金色镶钻钢笔,轻声道:我要让他知道,如果他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得为他陪葬。
男人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强忍作呕的感觉:您非得如此吗?您这样只会束缚捆绑住他,您该给他选择,这是他的权利与自由。
路勒斯轻松的在文件上写下否决,语气也是正常人的语气,但话却得是神经病才能说出来的:我给过他很多次,但他只会让我失望。我这个人比较记仇,既然他不会选我满意的答案,那我就让他只能选我满意的答案。
他可以为了他们选择离开我,所以我现在要让他为了他们永远留在我身边。
陛下,您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有屁就放。
被笼养的雄鹰终究会在笼子里消亡,被换在鱼缸里的鲸只会哭泣,被关在一个地方的人也会抑郁沈决本来就是一个骄傲的人,您要遮住他的锋芒,只会让他变成一把生锈的钝刀。
路勒斯终于掀起了自己的眼皮子。
他看了一眼和他隔着一道打不破、却意外被他捅出了一道口子的屏障对话的男人,视线转到了书房的一角,目光陷在了黑暗处。
路勒斯勾了勾嘴角,蓝宝石眼却是冷的:那我还真是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磨刀石都丢海里淹了。
要什么锋芒?
只需要沈决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这本文不会很长,大概二十万左右就完结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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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片海
沈决一直在做光怪陆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