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撑起一把伞,他略微屈身,用脚尖逗了逗狗。小黄狗立刻蹭了蹭他的西装裤,摇着尾巴左右跳了跳。
怪新奇的,这只狗平时见谁咬谁,一副要把除了它真正的大主子贺知延以外的其他人都咬死的架势。
贺亭抒点了点烟灰,侧头看向一旁的项目经理:“刘思泉,这人谁?”
“乔助理说似乎是想投资的老板,新加坡人,据说要追加一大笔投资,”刘思泉不敢直视贺亭抒的上半身,尴尬地移开了眼,“今天来看看施工进度,其他的我们也不太清楚,都是乔助理安排下来的。”
“新加坡人谈生意喜欢穿西装戴帽子?”贺亭抒疑惑地看他一眼。
“这个,乔助理说这位大老板好像十岁的时候出过意外,半边脸不太能见人,以前外出必须得戴口罩。就是因为重视我们这次合作,所以今天不戴口罩改戴帽子了,”刘思泉压低了声音,“不过都一样,戴着帽子又打着伞,我们也看不清。”
“哦。”
贺亭抒站到一边,看着那人走到贺知延身侧,两个人握过手后才一起走出了工地大门。
额头开始有些发烫,芜茵昏昏欲睡。她强打着精神坐起来,看向布满雨珠的车窗。本来只是抬头醒醒神,冷不丁看到一群人向车旁停着的那辆车走,她不禁多看了几眼,在看到贺知延和乔裕以后才低下头,避免对方透过车窗看到她。
贺亭抒打开车门,新鲜的空气顿时涌了进来。
和外面的雨丝一样闯进她眼帘的还有一道身影。
芜茵原本要低下去拿药的手停住。
贺亭抒开着车门透气,雨丝断断续续地落到车门上。开着的门仿佛巨大的漩涡,芜茵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形,黑色的宽大伞面时不时地向下遮。
向下晃一下能遮住那人的肩,再晃一下又向上,能看到他露出的脖颈、喉结。
像影子重迭一般,那个身形忽近忽远地在眼前飘来飘去,缩小又放大——
她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攥的手心里的药板发出一阵声响。
贺亭抒正要关车门,抬头看到芜茵的神情,不由得怔了怔:“茵茵?”
下一秒,那侧的车门被她猛然打开。
乔裕一面给贺知延撑着伞,一面和对方助理握手,那人已经准备上车。电光石火的瞬间,熟悉的身影从贺亭抒的车上窜了出来。
芜茵闯进雨中,在那道身影即将进入车中时,她几步跑上前,伸出的手臂死死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雨珠跟着掉下去,滑到他的手腕上。
贺知延原本要转身的脚步蓦然停在了原地。
他看向前方——芜茵正低头喘着气,不知道是生病还是什么原因,她两颊有些不正常的微红。她一面踩着泥水,一面用颤抖的手臂抓着男人的手腕,急切的目光看向他,仿佛是在寻找什么答案。
站在车前的人被猛地抓住,似乎有些惊讶,他低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这只手,动作停了停,有些疑惑地抬眼:“你好,你是……”
他的话没有问完,因为紧靠着车边抓住他手臂的人,此刻一头栽到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