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筷子,刚戳了戳碗里晶莹的饭粒,前院管事就派人来通传了:“禀国公爷,定国公在外求见。”
除了云珠,李雍四人都很意外。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总是有事,你快去厅堂招待。”
不用妻子提醒,李雍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他在外面奔波了一日,晌午没有吃好,现在肚子饿得慌,曹勋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大步去了前院,管事也把曹勋请进来了,看到曹勋,李雍忽视饥饿露出一个仙风道骨的微笑来,与此同时,曹勋也笑着朝他拱手:“国公爷,许久不见,今日冒然登门,叨扰了。”
李雍微微诧异,以前曹勋都唤他“李兄”,今日怎么喊国公爷了?
“贤弟客气了,可是在家里用过饭才来的?”
得知曹勋是直接从都督府过来的,李雍心里一乐,忙叫人把饭菜端过来,对曹勋道:“正好我也没吃,咱们边吃边聊。”
曹勋当然客随主便。
“不知你要来,都是家常小菜,贤弟莫要嫌弃。”面对面落座,李雍手执酒壶,帮曹勋倒了一杯。
曹勋离席,双手接过:“谢国公爷。”
李雍笑:“你我都是国公,平时都是兄弟相称,今日怎么如此客气?”
曹勋看着这一桌子菜,笑道:“还是先吃吧,吃完我再道明来意。”
李雍:“你这么说,我哪里还吃得下去,究竟出了何事?”
曹勋:“您别担心,与朝事无关,是我想求娶云珠。”
一听跟朝事无关,李雍便松了口气,正点头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你说什么?”
知道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曹勋再次离席,朝李雍行了一个大礼:“曹勋不才,想娶云珠为妻,还请国公爷成全。”
李雍一点都不饿了,见曹勋如此,他还是无法理解:“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女儿可是与曹绍有过心照不宣的婚约,全京城的勋贵官员之家几乎都有耳闻,曹勋做哥哥的,娶谁也不能娶亲弟弟的前未婚妻啊!
曹勋站直身体,神色诚恳地看着李雍解释道:“我刚回京时,得知二弟有负云珠,便专程过来向您赔了罪,承蒙国公爷宽宏大量,愿意与曹家继续交好。那时,我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这段时日行走于京城,街头巷尾常听人议论云珠,我才知道这件事对云珠的伤害有多深,甚至会影响她的终身大事。”
“国公爷,云珠清誉受损,皆因我们曹家违背信义,几句赔罪又如何能弥补云珠?”
“二弟那般行事,已经不配再与云珠履行婚约,我作为兄长,愿意代替二弟,与宁国公府续结两姓之好。”
兄弟争一妻会被世人嘲笑,兄长代弟遵守信义,则是佳话美谈。
所以,曹勋不必有任何惭愧,亦可堂堂正正来李雍面前提亲。
“都怪我无能,连累大哥拿终身大事代我赎罪。”
女儿的婚姻大事,光李雍自己还真无法做主,首先他肯定得跟妻子商量,然后还要询问女儿的意见。
此时李雍也没有那份冷静的头脑来考虑,哪怕曹勋将道理讲清楚了,李雍还是一副尚未清醒过来的茫然样。
怎么可能呢?曹勋平时都管他叫“李兄”的啊!
行,到底不是血亲,关系好的时候称兄道弟,关系差了也可以装作不认识,辈分的事他不钻牛角尖,可曹勋的年纪……
李雍不由地将曹勋的脸看了好几遍,殊不知他这眼神就跟前几日云珠观察他时一模一样。
嫌弃说不上,但那针对年龄的审视,换个女子,可能会羞恼得满面通红。
曹勋仿佛领会不到,俊雅的脸庞该是什么色就是什么色,扫眼桌上的酒菜,曹勋徐徐道:“我知道国公爷极其宠爱云珠,曹某这番登门也实属冒昧,还请国公爷与夫人慢慢商议,若贤伉俪同意这门婚事,只需叫世子带着口信儿给我,我会进宫请皇上赐婚,倘若我与云珠无缘,那我曹家会另想办法诚心弥补云珠。”
“国公爷慢用,曹某先行告辞。”
曹勋脚步很快,也是不想劳烦李雍出去相送。
等李雍回过神,早看不见曹勋的影子。
饭菜依然飘香,李雍却没有心情惦记这个,又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就往后院走。
因他与曹勋的交谈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孟氏娘几个才吃到一半。
看到丈夫,孟氏奇道:“定国公所来为何?”
李雍担心妻子听完也没有胃口吃饭了,忍了忍,笑道:“一点琐事,吃完再说。”
说完,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碗快速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偷瞧女儿。
云珠立即明白了,垂下睫毛,故作不知。
饭后,丫鬟们撤走盘碗,正和堂只剩一家五口,李雍终于将曹勋提亲的事说了出来。
云珠听得直皱眉头。
曹勋要娶她,与信义有屁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