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叹了口气收手转身下楼。
「啊?不行!我要是边直播边搬家到时候你们抓到一个路标还街景甚么就跑来我家门口堵我,那我买消夜都得跳窗户了吧?」
「不会个屁!你们这些人相处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我都怕哪天门口看见一群疯子等着堵我!」
「露脸不可能,等下辈子吧。」
……
等到朱掣再次重见天光,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他伸伸懒腰,浑身骨头软下来,和方才在直播中活跃的身影判若两人。
然而刚没走几步,温徇突然窜出酒店朝着这快步赶来。
朱掣正在心里琢磨怎么打招呼,对方已经抢先一步站到面前了。
「好巧啊。」温徇上身大衣笨重,两层裤腿凌乱不齐,像是刚匆匆套上去的。
朱掣刚想说甚么,扑面就一股汗酸味,鼻头不禁嫌弃地皱了一下,他低头滑出萤幕看了眼时间,才忍着劲回道:「抱歉,搬家的事我明天再给你答覆。」
「你声音怎么了?」
「刚刚直播说话太用力,喉咙痛。」
「喔。」
朱掣抓紧身上的大衣往前,察觉温徇搓着脖子紧跟上来,探问道:「那个,冒昧问一下,你是温行政官的……?」
「姪子,他是我叔叔。」
朱掣点头,试探地盯着那副老好人笑脸,心道就没其他的了?
温徇见他盯着自己,笑容更灿烂了:「怎么了吗?」
朱掣拉着披肩把自己捆的更紧:「那你是跟他住一起的还是分开的?」
「分开。」
「你有官职吗?」
「有,但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算个帮衬。」
「喔……」朱掣沉默片刻,扯起嘴角朝他招手:「掰掰。」说完立刻拐了个弯。
可温徇又不依不饶跟了上去:「你要去干嘛?」
「……去买消夜的。」朱掣撇嘴,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你不是就住在餐馆里吗?」
「晚上姨休息了不开伙,我懒得煮。」
温徇笑咪咪:「那我也去,刚运动完挺饿的。」
朱掣盯着他片刻,插起口袋回正,嘴里嘟嚷:「真放得下身段……」
「甚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脸真『厚实』。」
温徇闻言浮起一抹兴致,颇愉悦地跟了上去。
店内没有任何人,只有四面被一格格玻璃橱窗罩住的冷藏贩卖柜,其中一柜放着酱料包和四个分别标示蒸煮炒炸的窗口,正中央兴起的圆柱状玻璃橱窗则摆着一长锅滷到色泽金黄的关东煮,上面悬着几个小巧的机械爪子。
「知道怎么用吧?」朱掣边说边晃到其中一个满是冷藏燉饭的橱窗前。
温徇背着手笑咪咪地跟过去:「知道,这种店两年前就已经有了,上城区的速食店基本都长这样。」
「……」朱掣扶着玻璃柜别开话题:「想吃甚么?我给你推荐一下?」
「好。」
「这个,饭有点黏,但起司好吃。」朱掣说着一本正经隔着玻璃窗敲了一下冷藏起司焗烤的位置:「但是上面的火腿口感很怪,就是、呃、有点像被热压机夹过的塑胶片……」
最终,朱掣端着碗刚从炒柜里用输送带转出来的三色豆酱油炒饭蹲坐在店门外的台阶上,就着塑胶汤匙大口扒起饭。
然而温徇抓着刚从炸柜里抽出来的金黄鸡腿也凑到他旁边啃,朱掣边扒饭边听着那喀拉喀拉的脆炸皮声心情有些微妙,彆屈地捞起一匙热饭塞进嘴里。
好不容易等他那隻鸡腿啃完,朱掣终于舒心扒完最后一口饭,边嚼边望着头顶那片被小楼房挤压的夜空,嚥下后问道:「你为甚么要跟你叔叔到这来?」
「举手之劳,而且我也希望这事真的能成。」温徇扬起一贯真诚的微笑。
「这么客套?」
「我是真心的。」
「像我这种只会在网上乱吠的傢伙真有那么重要?」
「别太小看自己,首领不也向你寄发函邀请了吗?你可是名副其实的下城区代表人物,这样还不信?」
朱掣皱眉,木木地嚼了两下嘴里的食块:「对,我不信。」
温徇的笑意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