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多留恋一样。
池蔚然却骤然拉近了距离,羽睫几乎要触到她脸。
沙发旁有一盏落地灯,自动感应的,正慢慢暗下来。
跟男人音色一般暗。
“你想要什么?”
比夜色或酒精更易蛊惑人心。
他那双眼睛,那把音色。从什么样鼻尖轻触开始,自然而然又绵长的吻,进退勾连间,呼吸骤然乱掉。
沙发不够宽,就到地毯上。
池蔚然在一吻结束后,稍稍直起身,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扣子。
他不想要她稀里糊涂的状态了,也是在等宁潇彻底清醒,动作也连带着变慢。
意思是,她可以随时喊停。
一颗又一颗。
扣子解到第四颗,斜飞入肩的锁骨、肌理结实的胸膛已经很清晰。
这样暗的光线下,宁潇安静地坐着,盯着他脱衣服的动作。
平心而论,池蔚然的身材真是养眼,暗蓄着力量、刚刚好的肌肉线条,修长略带青筋的一双手,随便解个扣子也带着漫不经心的诱惑。
她的视线缓慢地扫视,最终停在锁骨下方一点。
那里有道蜿蜒偏斜的旧疤,四五厘米长。
宁潇冷不丁地抬手,微凉的指尖滑过,停留,在尾端轻摁了摁。
池蔚然的动作一顿,蓦地被摁下了暂停键。
整片空间都倏然沉寂下来。
“有个问题想问你。”她抬眼,安静地望向他,“你后来去莫纳克亚了吗?”
在池蔚然杳无音讯的那几年,宁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除了对手以外,池蔚然还有点像……像战友。
都要用自己的方式,对抗世界这趟浑水。
他们就算对立,也要像两团燃烧的火。等燃尽了,再把自己化成箭,一点点削尖,掷向黑暗和虚无。
池蔚然就算是混账,也得混账到老。
可现在,她看着池蔚然的眼睛,就能看到答案。
“长大……”宁潇忽然笑了笑,“可真操蛋。我们可以喝酒,可以做爱做的事,也可以求饶。对吧?”
宁潇的话尾音落下后,昏暗的空间内,寂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夜,窗上开始飘雨丝。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会下雨,但是下了。
很多事不会等人做好准备才来。就像宁潇也没想到,她会今天见到他。
会说出这些话,越界的、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