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下,便是悬赏了。
悬赏不仅是找东西,还有买凶,比如上次明卉她们遇上的那支假商队,便是在鬼市上悬赏凑在一起的。
据说早年顺天府也曾派人乔装改扮,混进地下鬼市,可最后无功而返。
京城有黑,也有白,还有这种三不管的灰色地带。
明卉冲汪安点点头,汪安走过去,揽住阿福的肩头,两人又是一阵滴咕,最终阿福同意带他们去暗市,报酬是每人五两银子。
暗市,就是地下鬼市。
这下明卉懂了,为何很少有人知道地下鬼市了,每个人五两银子,两个人就是十两,他们一行五人,便是二十五两,能在京城附近买十亩良田,更远一些,能买二十亩!
阿福说这个价钱很公道,五两银子,其中有三两是给掌事的,至于掌事拿到手后,会不会还要分给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鬼市不收银票,黑灯瞎火看不出真假,明卉拿了银票,汪安去兑银子,这个时辰银号已经打洋,但当铺还开着,那里也能兑银子,但是一二十五两要收二百文的利钱,开当铺的都是人精,知道鬼市不收银票,兑银子的肯定大有人在,深更半夜,你们还能去哪里兑银子,只能乖乖掏利钱。
汪安兑回银子,爽快地给阿福数了二十五两,阿福挨个拿在手里验过了,咧开嘴,笑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牙。
“走吧,几位,咱们这就过去。”
下了小石桥,便看到昏暗的街道上,影影绰绰的人影。
这一次,明卉没有东张西望,几人很快便来到一条巷子前,巷子口有根大树,明卉认识这个地方,当年她便是在这里遇到木大刀的,只是这会儿木大刀还在诏狱里关着,这里空空如也。
阿福指了指那条巷子,示意几人跟上。
刚刚走进巷子,黑暗中走出两个人来,他们显然是认识阿福的,其中一个从背后拿出一只大蒲扇,阿福把三锭五两的银子放在上面,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支白蜡烛,打着火石,将蜡烛点燃,把蜡烛递给了阿福。
阿福点头哈腰,却没说一个字,伸手接过蜡烛,冲着明卉几人挥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而那两个人,重又隐入黑暗之中。
从始至终,这二人连同阿福,谁也没有说话。
阿福拿着蜡烛走在最前面,南萍走在最后,不时警惕地四下看看。
霍誉伸手拉住明卉的手,明卉想要挣脱,两个大男人手拉手,也太辣眼了。
可是她甩了一下,霍誉抓得更紧,明卉只好作罢,算了算了,索性和霍誉更亲近一些,就让那些人当他们是契兄弟好了。
就这么一会儿,明卉已经想起了好几个话本子,有公子和书僮,将军和小兵,师父和徒弟。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巷子的尽头,跳动的烛光中,明卉看到两扇破破烂烂的大门。
阿福敲了三下门,大门从里面无声地打开,一个老太婆站在他们面前,那老太婆看上去足有八十岁了,鸡皮鹤发,身体句偻着,像是下一刻就要扑倒在地上。
看到阿福手中的白蜡烛,老太婆没有说话,默默退到一旁。
直到明卉几人全部走了进来,老太婆才把大门关上,和巷子口的两个人一样,融入黑暗之中。
院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明卉忍不住抬头去看天空,那本该星月当空的夜色,在这里却只是一片黑暗。
明卉瞬间反应过来,院子上面罩上了一层黑布,就像大户人家夏天时为了隔绝蚊虫,在院子里拉的纱网一样,只不过这里用的不是纱网,而是黑色的幔布。
明卉感觉到霍誉的手紧了紧,似是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明卉不怕,好端端的院子里罩上黑布,不过就是故弄玄虚而已,她有霍誉,还有昔年名动江湖的南双刀,就连看上去最没有伤杀力的朵朵,也是个隐藏的大杀器。
阿福虽然轻车熟路,但明卉可以察觉到,他其实非常紧张。
他是个话多的人,可是自从踏进这条巷子,阿福没有说过一个字,而且他的背嵴一直挺得笔直,全身绷紧,如同一张弓,这说明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非常紧张。
忽然,阿福停下脚步,手里的蜡烛向前照了照,明卉看到那里有个井台,井台上面有个辘轱,明卉登时明白了,这是让他们坐在桶里下去。
霍誉松开明卉的手,大步向前,率先坐进桶里,阿福摇动辘轱,向霍誉缓缓放了下去。
片刻后,阿福将空桶拉上来,这一次,明卉坐了上去,水桶慢慢向下,一股潮湿的霉味,明卉连忙捂住她那娇贵的鼻子,捂鼻子时还不忘翘起兰花指,这下子和霍誉更像是契兄弟了。
水桶还没落地,横次里便伸出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从桶里抱了出来。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明卉知道,这是她家霍保住,她就落了一会单,霍保住就担心她了。
直到有嗤笑声传来,明卉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仅有霍保住,还有其他人。
她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