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也是赶鸭子上架,王一帆就是个锯嘴葫芦,让他唱歌跳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索性平时郭木晨喜欢玩一些魔术小游戏,就挑了几个简单有意思的打算上去凑数。
可惜时间紧,跟王一帆默契有限,到现在还有一些小瑕疵。
两个人又紧赶慢赶的排了好几次,随着节目的推进,现场气氛也被拉到了最高。
郭木晨他们是倒数第三个,虽然中间有点小意外,幸好最后还是圆满完成。
每个表演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整个流程下来还是挺快的。
“呓语,南南我叫过来了,你们赶紧准备准备。”郭木晨衣服都没换,急吼吼的跑过来,后面跟着闲庭信步的弥南。
舒呓语把活动本给他,拉住弥南的手,侧头问他:“紧张吗?”
弥南淡淡扫他一眼:“你都不紧张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走吧。”
舞台幕布拉着,体育馆内一片漆黑。
舒呓语拉着弥南在白色钢琴前坐下,翻开琴盖。
等主持人播报完节目名字,他随手按响琴键,一阵欢快跳跃的节奏倾泻而出。
随着琴声的响起,幕布缓缓拉开。
一束白光照在舞台左侧,打在白色的钢琴上,其他皆是暗黑。
舒呓语十指翻飞跳跃,叮叮当当,清脆悦耳,是属于快乐的声音。
舞台中间开始慢慢腾升白色雾气,将笼未笼,琴声戛然而止。
忽然之间,第二束白光打亮,扩大了圆。
舒呓语和弥南骤然出现在观众面前。
观众显然认出了台上的两个人,涌起一阵又一阵激动的惊呼。
舒呓语和弥南完全没有被影响,四只手动作一致的摆放在琴键上。
紧接着低沉悲凉的重音缓缓响起,像是在哀鸣,像是在求救。
是深深的痛苦纠缠。
谱子早就记在弥南的脑海中,他不知道舒呓语为什么要弹这样的曲子。
太过沉重,太过压抑。
每一次落指弥南的心都忍不住跟着轻颤,好像对这些音符格外的熟悉。
悲从中来。
他甚至有一瞬的停顿,因为痛苦的窒息。
弥南不懂,为什么他好像可以感同身受?
明明这不是他的曲子,却完全读懂了它的悲。
舒呓语表情严肃,跟着浑厚琴音穿插叮咛,突兀又自然,像是痛苦回忆中仅存的一点甜。
弥南越是往后,一颗心越是绞痛。
转头望向男人,满是不解。
舒呓语感受到他的视线,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是极致的悲与喜,是永诀的生与死,是无言的忏与悔,糅杂在一起,绝望到令人心碎。
这一个瞬间,弥南记了很多很多年。
在每次他坚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都会拿出来想一想,然后反复提醒自己:
这个男人,他死也要守住。
凶起来自己的醋都吃!
厚重的琴声越发压抑难忍,音速逐渐激进,像是陷入疯魔,再无章法。
整个曲调大起大落,一发不可收拾。
手指哐哐当当的砸下去,刺激耳膜,来回撞击大脑。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吊起,紧张的好像不能呼吸。
弥南屏息凝神,手指飞舞,光影交错在黑白琴键,生怕一个分神就弹错了调。
舒呓语紧跟其后,由重转轻,骤然分离。
细碎的脆响重新冲击过来,高调融入,悲鸣呜咽开始节节败退。
整个音乐基调从死寂复燃,一点点蔓延出生机。
快要接近尾声时,舒呓语视线落在男人修长的手指上。
上辈子弥南闲暇总喜欢弹琴,知道他也会的时候,曾经邀请过他很多次。
舒呓语从来都没有应承过,因为他不喜欢所以不想迁就。
这张琴谱是徐昂在弥南死后给他的唯一东西。
他知道那是关于他们的故事,每个字符皆是悲苦
纸张上那些蕴开的水痕,化开的墨,叠了一层又一层,变得斑斑驳驳。
即使没有当场看见,他也可以想象的到男人那时候的悲哀与无助。
易感期是基因携带的天性,有多难熬他也经历过。
一个人怎么对抗的了本能?
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无法满足条件等待的只有死亡。
弥南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一次次试探。
舒呓语总是不懂男人莫名其妙的倔强。
他就是个垃圾乐色,男人完全可以抹杀掉他的一切重新来过。
可他偏偏不愿意,宁可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也要死死的记住舒呓语给过的痛,结痂,抠烂,再结痂
有时候他也恨。
恨弥南。
恨他要走不如干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