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你敢唔敢知?姜悬舟声音融进伦敦夜雨中,莫名蛊惑人心。姜望姝呼吸一滞。大衣遮盖之下,她按住座位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可面上却嗤笑一声,“有什么敢不敢的,我不想知道。”可姜悬舟依旧笑:“真的不想吗?”话落,突然有只手勾住姜望姝的小指,接着扫过她的掌心。那一刻,过了电般,在她指缝间擦出微小火花,细细一粒,偏偏燃烧不断。姜望姝呼吸一滞,感觉整只手都滚烫起来。那指尖轻轻扫过她手背,接着滑动到她的大衣带子上,温柔勾弄摆动着——仿佛在玩弄他的掌中之物。姜望姝撇过脸,望着窗外夜雨,耳边轰隆作响,一时间分不清是心跳声还是雨声。可下一秒,衣带猛地被抓紧,她整个人被扯了过去。矜贵的西装面料擦过她的侧脸。下颌一痛,她被强迫与那双看似平静的笑眼对视。男人指尖滚烫,声音笃定又温柔:“我们什么事情没做过?还怕看个dna报告?”“若是真姐弟,那真好刺激噶,家姐。”“若是假姐弟,道德又唔值钱,承认钟意我又点样?”姜悬舟手劲不小,这样扯弄,虽没让她不适,却是一种挟制住她的姿势。强制,不容挣脱,要居于她之上。可笑,他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个弟弟了。姜望姝眉宇染上寒霜,反手扯紧他的衣领,手掌轻拍几下他的脸,“姜悬舟,你最好搞搞清楚。”“我唔钟意你。”(我不喜欢你)“呢十年嚟,你叫咗我几多次家姐,休想就噉假装冇存在过。”(这十年来,你叫了我多少次姐姐,别想假装没存在过。)说完,她掐住他的脖子,咬紧牙关,缓缓用力。眼见他即使脸色变红,也始终淡淡看着她。仿佛,即使被她掐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在这时,一股推背感起来。助理方向盘猛打,面色凝重扫过后视镜,“gotatail”(有人跟踪我们。)姜悬舟反手一抓,姜望姝挟制住他脖子的手就这样被轻易撇开。等望姝反应过来时,上身已被摁在他腿上。她十分意外。
原来刚才,他只是在陪自己玩儿。她贴在姜悬舟大腿上,温度透过西裤传递过来。她知道那下面包裹住的腿是何种样子,穿衣矜贵清瘦,脱衣遒劲修长。只是在此刻,这双腿肌肉绷紧。可在迅猛夸张的急转弯下,姜悬舟居然平静地拨出一个电话。她皱眉,刚想抬头看他,大衣后领就按进来一只手。“别动。”话刚落,车身又是个大拐弯,车后窗被子弹打穿。姜悬舟搂紧了她,报出一个地点。他们在位于伦敦西的希思罗机场降落,周边受泰晤士河支流覆盖,有许多村庄城镇和静谧公路,是适合以小声势解决掉现在追击的地方。助理加大油门,窗外雨势渐大,疯狂砸在车窗上。姜望姝手心微微沁出一点汗来。车辆刚急速驶进lnbrook小镇外围的公路,几辆黑车就逆行而来,却不是针对他们的。随着几声剧烈枪响,尾随的车辆消停了数秒。可紧接着,砰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和刺鼻的燃油味,整个车身都震动起来。显然是有人不要命地撞车,导致油箱受损后燃油泄露。小则故障,大则爆炸。姜望姝被按在他腿上,看不见局势,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也头一次听见姜悬舟鲜有地骂了句shit。lnbrook靠近机场,属于科尔恩河流域,部分地段被开挖来排水防洪,是伦敦少见的深水区。在黑车即将和姜悬舟所在车交汇之际,尾随的车辆加大油门,车头再次猛地撞上车身。姜望姝只感到后颈那只手猛地攥紧。助理飞速扭打方向盘试图挣扎。可最终,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和失重感,车辆坠入了深河。世界颠倒之前,她被一只手紧紧拥进了怀里。姜望姝恨姜悬舟。但这一刻她惊慌地反握住他的手。生死之际,十指相扣。她后知后觉地惊恐起来。想起姜悬舟回港城的那天。想起母亲坠河身亡的雨夜。那时姜悬舟说,“家姐,你抛咗我,所以我返嚟搵你嘞。你甩唔甩到我,要死就一齐死啦。”(家姐,你丢下了我,所以我回来找你了。你甩不掉我,要死就一起死。)河水灌进车内的时候,姜望姝想,也许真是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