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巡视领地,也许是想吃个夜宵。纳索就这么和他撞了个正着!
纳索比刚刚的兔子还惊慌。他因为失败的狩猎耗费了体力,肚子里又填进沉重的肉块,速度快不上去,在开始的爆发之后,让那头黑狼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
间距越来越小,逃走已经不可能了。纳索不得不一个急刹转过身来,面对这片土地的主人。直面黑狼让他越发清晰地认识到体型的差距,压迫感像鹰爪一样攥紧了他的心脏。
“呜呜——!”
纳索没有犹豫,当场卧倒、背耳、缩尾,表达自己绝无冒犯的意愿。
黑狼靠近了他,喉咙里滚出轰雷似的低吼。纳索浑身僵直,微微颤抖。alpha强烈的信息素闯进他的鼻子,闷住了他的胸口。黑狼低头闻嗅他,检查他的气味。当那冰凉的鼻尖碰触到尾根下方时,纳索发出了幼崽讨饶般可怜的呜咽,紧紧盯着黑狼,惶恐地等待结果。
黑狼掀起嘴唇,露出牙龈,冲他爆出汹汹的咆哮。
对方把他判定为入侵者!
纳索惊得跳了起来,再次飞逃。
oga往往是先天体质最孱弱的那部分狼会分化成的性别,因此很多有潜质成为oga的狼在性成熟之前就夭折了,这也是为什么同为特殊性别oga比alpha少这么多。也正因如此,纳索根本不敢和黑狼发生正面冲突。
黑狼的反应比纳索更快。他从侧面赶上来,狠狠撞上纳索的腰部。纳索发出小狗受伤一样的低微呻吟,一步都不敢停,姿势都没调整好就继续往前冲,然后遭到了又一次撞击。
体重的差距被体现得淋漓尽致,纳索被撞出半米远,差点摔倒在地。还没稳住身体,黑狼已经狂飙而至,纳索不得不正面迎战。
爪对爪,牙对牙,两三次交锋后黑狼似乎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那双冷酷的黄眼睛里仿佛带出一丝讥嘲。他腾跃而起,前腿压到纳索肩上,形成环抱之势,张口锁住了他的咽喉。
纳索竭力踢打,去咬黑狼的肩膀,只扯下来一绺毛发。黑狼强壮的脖颈一扭,把他掀翻在地,前爪踩上他的胸膛。
……他会死的!
纳索的瞳孔剧烈放大。
黑狼只需要用牙齿割开他的皮毛,甩一甩脑袋,就可以撕开他的动脉。轻而易举。
就在这时,黑狼停住了。
他闻到身下这个入侵者突然散发出一股腥甜的气味,这种气味像捕兽网一样遏制了他的攻击。他翕动鼻翼,强烈、具有刺激性、奇妙又微妙的腥甜气息钻入他的鼻腔,像食草动物闻到初初开裂的果实。
黑狼瞳孔放大,凝视着这只银灰色的年轻公狼,好像才意识到这是一个oga。
纳索的眼睛也瞪得圆圆的。
他的身体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迸发出极度急切的求生本能,强行进入假性发情状态,来稳住意图攻击的同类。
此时,距离他们正面冲突开始仅仅过去了两分钟。
他们对视着。夜色降临,雪花飘落。
布莱克是个还没有配偶的alpha。
这是他上位成为头狼的。纳索挨着布莱克,顺从天性的趋使随之抬头,柔滑的长嗥从胸腔溢入喉咙,再冲向天穹。
“呜——”
他的声音完美地融入这即兴的高歌,就好像他从出生起就属于他们一样。树枝上的积雪簌簌震动,鸟儿惊飞,兔鼠潜逃。
年轻的oga甩动乱蓬蓬的尾巴,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
随着时光流逝,纳索的发情期逐渐临近了。
而oga正式发情前,是五到七天的漫长预热。
狼的交配通常发生在深冬,这样经过两个月的孕期,脆弱的狼崽会出生在万物复苏的春天,此时温度回暖、猎物增多,减轻狼群育幼的压力,也大大提高小狼的存活率。
信息素的第一次波动发生在一个下午。
狼群并不是一直聚集在一起,这就是个没有集体活动的午后。罕见地少有阴云,催发万千生灵的太阳悬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慷慨地将它温暖的光芒洒落大地。几只狼在巢穴周围晒太阳、挨挨靠靠联络感情,还有几只离开了营地,不知道是不是去开了小灶。
纳索卧在一丛光秃秃的矮树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舔毛。这些日子虽然还是有上顿没下顿,但吃得比以往好了不少,他长胖了一些,看上去也更精神了。银色的皮毛仿佛细腻的绸缎,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面部和胸口的毛发洁白如新,于风中蒲公英一样飘动。奔跑和扑跃的时候,流畅的肌肉拉长又收缩,犹如滚动的河流,富有矫健的灵气。
年轻的野兽啊,这就是青春的生命,像早晨的太阳那样炽烈而勃发。
那只小母狼米娅可能是躺久了爪子发痒,啪嗒啪嗒地凑近过来,鼻子拱了拱纳索。纳索打个哈欠,扫扫尾巴,看她一眼。
米娅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做了个转身欲逃的姿势。这是游戏的邀请。
闲着也是闲着。
纳索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