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可周崇柯听到这个名字脑子却像是被突然叩击到了深处。阿芜他在心中复念着这个名字,莫名地,竟觉得有些熟悉。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很重要。可究竟在哪听过,他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周崇柯眉头紧锁,他这人记忆力向来不错,这样的情况,还头一次遇见。“你以前真的没有见过我么”周崇柯再次确认地问道。阿芜神色微怔,呆呆看着他,虽然不解为什么会有此问,但还是老实回了“这是奴婢第一次来京城。”她在乐坊做粗使婢女还不到一个月,昨天确实是她第一次见到世子爷。阿芜眸光澄澈,周崇柯见她那神情也不似作假。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盯着她看了许久,却也只好作罢,只是心中的异样,到底还是挥散不去。“你以后便做我的贴身婢女吧。”周崇柯道。“是。”阿芜声音有些蔫蔫的。等等贴身婢女她没听错吧世子爷让她做贴身婢女阿芜“”贴身婢女那就是一等丫鬟,那她应该会有很多月钱吧阿芜的眸光骤然迸发出了惊喜,可把她给开心坏了。“是世子爷奴婢一定会好好干的”阿芜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猛然加大的音量更是把周崇柯给吓了一跳。周崇柯“”“哦对了”阿芜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脑门。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好吧,她只是个小小的婢女,但铁热打铁还是有必要的。“侯爷昨天晚上被人打了。”阿芜将自己今天早上听到的消息赶紧告诉了周崇柯。“被人打了”周崇柯皱眉很是意外,用眼神再度向其确认,却见阿芜又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她伸出了两根手指头,补充道“据说是被两伙人打了两遍。”之后周崇柯去往主院的脚步匆匆,背影看起来很是担心着急,阿芜为了跟上他,也只能健步如飞。世子爷还是个孝子呢,阿芜在心中如是感慨道。到了主院,还未进去,周崇柯便听到了他继母的哀嚎。“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敢袭击侯爷啊。”“京城的治安也太不像话了,这怎么能来了一伙又一伙,打了一遍又一遍呢,这分明就是逮着侯爷您一个人欺负啊,简直欺人太甚”“我可怜的夫君啊,这脸怎么能被人给扇成这样呢”“小心小心,慢点喝,别扯到伤口了”周崇柯脚步顿住。他爹居然被人给扇了巴掌严不严重他爹这人最是好脸面,被人打了脸,那“你说得没错,我之所以倒霉,归根结底还是被崇柯给克的,这孩子自出生起就不祥,他母亲生了他没多久就被他给克死了,这长大了,又克了我的官运。”“他是中了榜眼步步高升了,我在朝中的位置却是多年都未曾动弹,再这样下去,他怕是就要踏到老子头上来了”“这世子之位还是得给咱们崇阳才行。”“侯爷对崇阳的一片爱护之心,妾身心里明白,只是改立崇阳为世子,崇柯会不会有意见”“他做哥哥的让弟弟那是天经地义他能有什么意见”“可他毕竟是嫡长子,改立世子的事会不会于礼不合万一崇柯去皇上那闹”“他敢这府上有老子在一天,就轮不到他说话老子的爵位想给谁就给谁”周崇柯立在廊下久久未语,撑在廊柱上的手却青筋尽现。他自嘲地笑了声,原来爹是这样看他的,他苦读十余年换取的功名,在他眼里却是克了他的官运。怪不得无论他怎么努力,爹从来都不会赞赏他哪怕一句。他从前只当是父亲严苛,自己做得还不够,原来周崇柯苦笑,忽觉那么多年争取父亲肯定的他就像是个笑话。原来从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有被期待过。“公子。”阿芜看着周崇柯那大受打击的模样很是担忧,可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甚至都不敢叫他世子爷,怕再刺激到他。良久后,周崇柯回转过了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走吧。”他只是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里。他就像是只冰裂纹的瓷器,阿芜想要安慰都无从下手。因为,他并没有碎掉。宣平侯一晚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两次的事,京城里传得那是沸沸扬扬。中午,虞秋秋和虞老爹一块用午膳的时候,便“不经意”地和他说起了这件事。她满脸好奇“爹,这事是真的么宣平侯真的被人给套麻袋打了”虞青山被问得呛了一下,赶忙喝了口水压压惊。“是么还有这事爹也是刚听你说了才知道。”虞青山佯作不知,语气十分惊讶。虞秋秋却将信将疑,目不转睛盯着他“真的”虞青山心虚了一瞬,旋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不答反问“怎么,你不相信爹爹还是说怀疑是爹爹做的”“怎么会呢爹爹可是正人君子,女儿怎么可能会怀疑爹爹呢”虞秋秋端得是对虞老爹信任极了。虞青山“”看着都不用三两句就被他糊弄过去了的女儿,虞青山心情很是复杂。他女儿这么天真,日后若是被人骗了,那可怎么办哦你爹爹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那宣平侯敢贬低他虞青山的女儿,那他自然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只是虞青山捋了捋下巴的胡子,很是疑惑,他只打了一次啊,另一伙套宣平侯麻袋的是谁啊虞青山想问问女儿还听到了些什么可一转头便看见虞秋秋笑得一脸的单纯无邪,她眨了眨眼“爹爹怎么了”虞青山“”算了,这种卑鄙阴险的事情还是不要污染他宝贝女儿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