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黑夜中,空旷的街道上,一人撒足狂奔着。他张开了双臂,感受这冰冷的夜风,风灌得将衣袍鼓起仍不觉寒冷。间或路过还没有熄灯的人家,透出来的微光映照出了他满手的鲜红,以及那张扭曲而又癫狂的脸。“爹、娘,你们死了,孩儿现在虽不能为你们报仇,但他们唐家也别想好过”姚文华一想到刚才杀的那匹马,心底就无比地畅快。他看唐淼的那匹马已经不顺眼很久了。先前议亲的时候,他不过是摸了一下那马的鬃毛,唐淼却是当着他的面,在他摸过的地方擦了又擦,就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似的。当时他的朋友也在场,唐淼却这般让他下不来台,教他不知被人背地里嘲笑了多久。后来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匹马是姓陆的那死人留给她的。都快要成亲了,还宝贝着前未婚夫的东西,这分明就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死人,姚文华气得咬牙,他本想着忍了这口气,等到成婚了之后再教训她,谁知,她爹竟是将刀挥向了他们姚家他爹拼死拖住了追兵才为他谋出了一条生路。姚文华指节攥得咯吱响,恨只恨他一个人力量有限,不能杀了那唐得胜报仇雪恨。“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的”今日那匹被分尸的马,也只不过是他给的一点小小警告罢了。他爹拼死拖住追兵才为他谋出的一条生路,他说什么也要好好活着。唐家,还有褚家,你们所有人,一个都别想跑借着夜色的遮蔽,姚文华攀上了一艘停靠在渡口等待装运货物的货船。翌日。唐淼突然疯了的消息传进了褚府,情况之严重,据说,唐国公一大早进宫请了旨,将宫里的御医带回去了大半。阿芜听闻后震惊不已,昨儿的时候唐姐姐虽然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但也不像是病了,这怎么过去一夜,人突然就疯了呢虞秋秋跟着同款震惊了一下,心里却是好似明镜。“要疯还不简单,毁掉她最在意的东西,人崩溃了,心里的那根弦断了,那不就疯了”“嫂嫂,我们快去的看看唐姐姐吧。”阿芜心焦得不行,拉着虞秋秋一道出了门。褚晏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伫立在廊下怔怔了许久。是他的错觉么,虞秋秋对这件事情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大人,大人”随从在旁边唤了他好几遍,提醒道“您再不走,上值就该迟了。”褚晏回神,捏了捏眉心。“走吧。”他的声音淡淡,似是透着一股萧索。随从“”他挠了挠头,一个两个的,这都是怎么了唐小姐疯了,他怎么瞧着大人的魂好像也被抽走了似的别不是因为担心唐小姐担心成这样的吧突如其来的发现,令随从眼睛瞪得眼眶都被撑扩了一圈。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事他越想越觉得有迹可循。怪不得最开始的大人去虞府提亲的时候百般纠结,偶尔还能从他眼中捕捉一些一闪而逝的痛苦挣扎。先前他对大人为何会这样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不就通了吗昔日故友托大人照看未婚妻,结果大人照看照看着,自己却动了心,一边是背叛兄弟的愧疚,一边是自己那无法抑制的心动,两相冲击之下,那可不就得纠结痛苦么最后虽然还是对好友的愧疚占了上风,娶了妻掩人耳目,但其实大人心里随从生生脑补出了一场大戏。呀呀呀不得了不得了他发现了什么虞秋秋和阿芜虽然到了唐府,但却是没能见到唐淼。“淼淼喝了药睡下了,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来,平白让你们走一趟了。”唐国公夫人说得很是抱歉,提及唐淼,脸上疲色尽显,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府里本就在办丧事,唐淼又变成了这样,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唐国公夫人已是心力憔悴。虞秋秋同阿芜在这坐了一会儿,见状便起身告辞了。唐国公夫将她们送到了院门口,拉着两人的手淼淼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挂念,是她的幸运。”“伯母您别这样说”阿芜又安慰了唐国公夫人的一通,末了道“我们改天再来看唐姐姐。”唐国公夫人拉着阿芜的手明显顿了顿,眼底更是划过了一丝苦色。
“伯母您怎么了”阿芜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关心道。唐国公夫人沉默。虞秋秋默了默,上前直接将阿芜给拽走。人家明显不想说,还在那一个劲地问做什么直到上了马车,都驶出去有一段路了,阿芜这才反应了过来,她轻轻地拉了拉虞秋秋的袖子,后知后觉道“嫂嫂,唐伯母是不是不想我们再去看唐姐姐啊”虞秋秋叹了口气,唐淼被强制灌药睡下,八成是情况很严重了,再加上其本身会武功的,贸然让外人见,若是发了狂,伤到人只怕都是轻的,唐国公夫人自然会有所顾虑,只是不愿明说再将伤口揭开罢了。她转头看向阿芜,见她连目光都小心翼翼的,一副做错了事情的自责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只道“许是太医说了唐淼需要静养。”“是这样么”阿芜眨了眨眼,心里拧成一团的纠结被松开了些,她还以为是唐伯母不喜欢她、嫌她烦呢“呼”阿芜默默松了口气,却又冷不丁地听虞秋秋道“企图做一个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人,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有这个想法。”阿芜愣了愣,抬头,入目却是嫂嫂那皎若明月的侧脸。她听得有些似懂非懂,正消化间,虞秋秋却忽地伸了头过来与其平视。阿芜被吓了一跳,头往后仰了仰。虞秋秋却是再度凑近,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蛊惑“你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你,但你可以让所有人都惧怕你。”“欸”阿芜一头雾水,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