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个手语就到处装可怜,要不是我听过你开口说话,我都要被你骗到了。张佑年嗔笑,踏着步子凑近沈桂舟,一把将花拍到地上,猛地一抓住他的手臂往上一拽,就这么想看我出丑,打定今天不讲话了是吗?不是想学沈时疏吗?那倒是学得像一些,他不会做这种事,他不是你这种人。余确听见熟悉的名字,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扭头看他,打量了许久,重新望向张佑年。我只想接你给的花。余确说。张佑年没有动静,仍紧攥着沈桂舟的手,目光森然。张佑年。余确眉间轻蹙,不满地喊了一声。但张佑年依旧置若罔闻。张佑年。余确提了提音量又喊了一声。张佑年沉眸望他,僵持好几秒,十分随意地将地上的花踢了过去。花束精准地停在余确脚下,里面的花朵蔫了一片,早就散得不成型了。余确紧咬着嘴唇,抬起清冷的眼眸望向沈桂舟。 爬床的时候可不见得话呢?余确默然良久,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来。话呢?张佑年对着沈桂舟重复了遍。余确眉头微蹙,语气冷到极点,什么意思,表白的话都要别人帮你说吗?你闭嘴。张佑年看都没看余确一眼,死死地盯着沈桂舟,我花了钱买了服务,帮我说。一旁在沙发上坐着的一群人如坐针毡,瞟了眼余确越发难看的脸,又瞟了眼拉扯着僵持在原地的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声。沈桂舟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愣是蹦不出一个字来,手臂被拽得发麻,张佑年钳制着,他挣脱不开。还不说话?这时候倔起来了?这么有原则,之前爬床的时候可不见得。四周纷纷倒吸了口凉气,逡巡他的目光越发露骨,沈桂舟被这目光刺得难受,扭过脸垂下了头。张佑年是故意的,明明只是订花时多给了些小费,却故意说成这副样子,给他安上为了攀附不择手段还假清高的男妓名头。年哥,花花店小哥他说不了话,你这不是你也闭嘴。卷毛话刚出口便被截掉,还被张佑年冷眼甩了一记,只好缩着脑袋往后退了几步,堪堪闭上了嘴。周围的人皆一脸古怪,惴惴不安,担忧着下一秒余确就要发飙。余确一脸淡漠,脱下张佑年送他的新外套,抬手朝两人扔来,角度偏了点,扔到了沈桂舟的身上,白色牛仔外套松散地耷拉在沈桂舟肩上,遮住了他大半部分身子。
没意思。余确撇下一句话,沉着脸推开ktv的门。哐当一声,门失去支力扣在门框上,声如擂鼓,在每个人心头猛敲了一记。除了张佑年。张佑年像没看见余确离开一样,攥着沈桂舟的手越发紧了些,一副势要沈桂舟出声的模样。年哥,算了吧,余确都走了,我们也通宵了一整晚,别和个送花的过不去。寸头劝他。说话!张佑年又吼一声,声振屋瓦。沈桂舟嘴唇微张,却连个气音都吐不出来,捂着嘴无声地咳着。啧。张佑年将沈桂舟猛地一推,摁到墙上,眼看着就要发火,口袋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张佑年暗中咒骂了声,掏出手机接通。怒吼声从手机中传来,你个小兔崽子,在ktv找了什么人!照片都传到我这里来了,成心的是吧。张佑年将手机拿远,草草扫了沈桂舟一眼,走向ktv另一边。什么和什么,认识的,让他穿件衣服而已。卷毛朝沈桂舟使了个眼色,比划起了手语,快走。沈桂舟仍旧怔在原地,卷毛恨铁不成钢地哎呀一声,拉着沈桂舟就往门边推。沈桂舟将耷拉在肩膀的衣服褪下,伸手递给卷毛,卷毛扫了他两眼,眨巴着眼睛抽过衣服帮他重新披上,气声嘱咐,穿着,去厕所捡衣服,捡完快跑,跑远点再换,走。门轻轻拉开了条缝,张佑年还在和电话里的声音据理力争,沈桂舟披着外套轻声溜出了门。放走他,你可真敢。寸头怪嗔。之前年哥不都是挑逗完就放人走了,余确都走了,留他什么用。卷毛低声回答。张佑年皱着眉头挂断电话,回头只看见空荡荡的台子。人呢?张佑年压着怒气,谁放跑的?众人默不作声,隔壁房间难听得要死的吼歌声传来,弥漫在气氛怪异的ktv房里。知不知道这是谁?张佑年用脚想也知道是谁开的门,冷峻着脸逼近门口,寒气逼人。沈时疏。你给我把沈时疏放跑了。≈ap;ndash;沈桂舟轻轻扣上ktv的门,顾不上膝盖的疼,三两步跨进厕所,捏着鼻子从垃圾桶里翻出衬衫裤子来,还有已经没电了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