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在喂奶,心平气和跟他聊起能不能回去上班的事,他就气急败坏,把孩子抓起来往沙发上一扔,就开始打我。”唐露抓了抓头发,回忆这些事情总会让她很痛苦,但是憋在心里不倾诉更痛苦,“他说我和我们办公室一个男的有一腿,回去上班就是为了偷情。”后来魏晋具体是怎么把唐露哄回去的,许知乐那时候也小,都忘了,因为像那样跪在地方苦苦哀求的样子次数实在是太多,许知乐都懒得一一回忆,只知道这样反复无常的日子,在唐露愈渐麻木的隐忍下,熬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后来许知乐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常常去找唐露玩,还领着小魏旸出去玩,许知乐性格很好,但对魏晋没什么好脸色,后来在许知乐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魏晋还猜疑过唐露和许知乐的关系,每天变着法找茬摆脸色。许知乐也知道唐露难做,就只好很少去找她,跟唐露聊微信频率也变得极低,虽然魏晋态度不好,但也没像以前那样对唐露动过手,许知乐怎么说都是个外人,参与别人夫妻的事也说不过去,再加上许知乐自己还有学业没有完成,所以他基本上都是待在学校,以致于许知乐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听说过唐露的消息,也没有听说过小魏旸的消息。直到后来许知乐大学毕业后的某一天,唐露的妈妈打电话给他,说唐露被魏晋打到医院里了,肋骨打断了一根。滔天的怒火和恨意直直涌上了许知乐的脑子里,他从小被教着人伦道德,却没有人告诉他碰到这样的人渣应该怎么办,许知乐当时刚上大学,天不怕地不怕,脑子很容易冲上热血,叫了好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把魏晋堵在没有摄像头的接道里,狠狠揍了一顿。“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他就是个疯子!”唐露痛苦地抓着衣服,喉间发出趋近绝望的嘶吼。也就是那一次,唐露做了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回忆以前的事情总会让时间走得特别快,许知乐洗完澡换了身舒服的睡衣,把刚刚因为想起魏晋的事情而涌上来的怒火给按耐住,打开了电脑邮箱,查看秘书发来的文件。这个大项目一直是唐露在着手跟进,有几个很有潜力的年轻艺人,基本上都是唐露发现的,她非常出色,跟许知乐一起做公司之后,明显比以前自信多了,许知乐都恍惚间感觉小时候认识的那个敢爱敢恨、性格开朗明媚的唐露又回来了,谁知突如其来的病让唐露又不得不去了医院,被迫回忆起以前经历过的绝望。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许知乐一直没听唐露说过,估计她也犟着没告诉家里的人。许知乐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摸到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喂,许总。”“唐露有个小孩,叫魏旸,你去查查他最近都在哪待着。”在一个gay吧。许知乐狠狠抓了抓头发,尽量逼着自己不去把目光落在从酒吧门口相拥出来的两个或者三个男孩身上,他稍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怎么自己好歹都活了快三十年了,这种世面都没见过,岂不是在魏旸这个十七岁小屁孩面前丢脸了。
小时候他还帮魏旸换过纸尿布呢,在他面前得找回做叔叔的面子。如是想着,许知乐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大步迈进了酒吧里。里头其实和正常的酒吧无异,只是基本上都是男生,年轻的、中年的都有,好几个凑在一起晃着酒杯,舞池中央有几个瘦不拉几的男孩子,穿着一丁点衣服,缠着两根钢管扭动着身体,周围围了一圈男的,眼里的光一个比一个亮。许知乐沿着走廊往里头走去,路过一些包厢的时候余光瞥了几眼,看见了好几对抱在一起亲嘴互摸、叠在一起的男生,许知乐后背一麻,这热辣辣的场景对他这个大直男的打击还是不小的。接下来的画面给他的打击更大了,魏旸坐在沙发上,有一个长得白且瘦的小男孩坐在他怀里,仰着头,用极其胆怯且色情的表情一下一下啄着魏旸的下巴。许知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往前大步走去,把魏旸身上的小男孩拎了起来,语气不善道:“魏旸!”魏旸懒洋洋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许知乐伸手想去抓魏旸的手腕:“你跟我走。”他看起来像家里严肃正直的叔父,魏旸见他这幅样子,就忍不住扯着嘴角讥笑。“你就是她的现在的老公?”许知乐紧了紧拳头:“我不是,你先跟我走。”他两的动静还挺大,弄的周围好些人侧目,许知乐脸皮薄,受不了这种毒辣的目光,他一把抓住魏旸的手腕,对待男孩子可没什么温柔可言,一个用力把他往上拉。魏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狠狠甩开许知乐的手,把他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摔,惹得刚刚那个小男孩吓得不轻。“你有毛病吧?”被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摔到沙发上,许知乐成年人的难堪让他脸色彻底挂不住,他恨不得现在就反手给魏旸抽上一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但刚刚魏旸甩手那一下力气让许知乐还是稍微顾忌了一下,毕竟这人说不定真会掀开桌子跟自己打起来,而且自己不一定打得过。许知乐整理了一下情绪,他起身,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衣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