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陆锦言,可是别说王府他进不去,就连陆府的大门也迈不出。
爹娘下狱,家丁乱逃,妹妹只会一个劲哭。陆凌彦彻底没了法,只能在心中默求,求陆锦言有点心,赶快回来救他们。
陆锦言当然知道陆府的遭遇。
燕宣在外忙了好几天,先是肃清安国公府,后又从根盘查贪贿京官,数日之后才得了空闲回到王府歇息,和陆锦言简单说明外界的情况。
“想要杀你的人,范兴成招了,是你后娘。”
男人的声音没那么有精神,眉目间也是尽显疲色。燕宣靠在软榻上,陆锦言麻利地蹲在旁边,给他按摩头部的穴位。
对于这个答案,陆锦言并不吃惊,全京城和他最有仇的也就是范氏了。比起在意这件事,还是燕宣过于劳累更让他心疼些。
两人靠在一起那么一小会儿,燕宣觉得状态好了许多,捏住他的手让他停了下来。
“我本打算对范氏动手,因罪行不够,便找到她心腹家仆录问口供,却不想问出一件陈年往事。我想,你有权利知道。”
心脏“咯噔”一下,对他接下来说的话,陆锦言好似有了预感。
燕宣缓缓道:“其实你娘亲,当年卧病不假,但只要调养得当并不会严重。是你爹和范氏两人一起,对你娘亲的药中做了手脚,加速她的病情恶化。”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看陆锦言的反应,生怕哪里刺激到他。
可是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小家伙平静的出奇,听完后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阿言?”
他越是这样,燕宣反而越是担心。
陆锦言笑笑:“没事哒。他们俩那么坏,做出这种事也不稀奇。反正现在陆家倒了,他们也算罪有应得。”
燕宣垂下眸,捏捏他的手,问道:“谋害皇族终究是重罪,你想怎么判?”
“什么叫我想怎么判?”
陆锦言双手叉腰,一脸严肃地教育起他:“王爷,枉法取私可不行,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听大理寺和刑部的。”
燕宣被他小正经的模样笑到。
可还没维持上几句,陆锦言又趴到他身上:“但是王爷可以帮我把娘亲的嫁妆都拿回来嘛?”
这回又轮到燕宣故作姿态。
“你说拿回就拿回?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你能给本王什么好处?”
“那好处自然就是……”
陆锦言贴在他耳边小小声道:“你先去洗澡呀。”
燕宣失笑,起身把他放到床上,又进了浴间。
可等他沐浴出来进到里间一看,陆锦言已经面朝墙,缩在床里侧睡着了。
他凑近过去,幽暗的灯光下,白净的小脸上是两道湿湿的泪痕。
燕宣在心疼。
小家伙说不在乎,对于范氏可能是真不在乎,但对于陆承厚,肯定还是一时无法接受亲爹毒害亲娘的事实吧。
他拿过帕子替小公子把眼泪擦干,也没再把人吵醒。劳累几天,难得地,抱着心上人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不日,大理寺的判决下达:礼部尚书私吞款项、贪赃枉法,官职罢去,家产充公;与其妻谋害郡君原配,数罪并罚,判处终身监禁。然,朝廷念其中风不遂,故而改为轻判,与妻范氏一同流放充军。
正常来说,瘫痪的人充军发配属实可笑。但燕宣专门和大理寺交代过,就改成这么判。
让这对“恩爱”夫妻一路上互相折磨,不比让陆承厚躺在天牢里等吃等喝强?
判令一出,各方行动起来。因为这事闹得大,京城中议论的不少。就有人说,陆家都出那么大事了,那陆家长子还跟没事人一样天天去店里做生意,可真是个没良心的。
但后来也有另一批声音气势汹汹地反驳过去:亲爹都联合妾室都把原配亲娘害了,没给他亲爹补一刀都算善良!
原先挑事的被怼的渐渐没了声,可没过多久,官家又昭告天下:
和善公主之嫡外孙,品性纯正,才貌双全,是以钦定为睿王妃,与睿亲王作贤配,择吉日大婚。
此旨一出,全城哗然。
不光是男子作王妃这事闻所未闻,关键是,这难道不是舅甥乱伦?
尽然之后又有澄清说是两人无血缘关系,还是有部分人无法认同,直呼皇室乱来。
可他们也只敢私底下嘈嘈,这话传不到面儿上去。陆锦言更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拿着圣旨就挺难为情的。
才貌双全?文武并重?这说的是谁?难不成还有个和他重名的?
燕宣走过来,看他捧着圣旨不撒手,打趣道:
“怎么?就那么想嫁给我?”
陆锦言悻悻把圣旨收起来,小声咕哝道:“那按照圣旨说的,嫁给你的可不是我。”
“什么?”
“没事!”
他瞬间乖巧,闭嘴不言。
这事掀篇,燕宣又跟他讲起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