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腹部的伤口似乎爆裂开来。
护士(我现在知道了那浑身素白的人是护士)马上跑了过来,「你女朋友费
了千辛万苦才把你送来,刚缝好伤口,你又要怎么样?」
「我女朋友?」
护士的不耐烦的数落我没怎么在意,但女朋友三个字让我打个冷战。
「会是漪?不可能。那么是……倩文?」
我不敢再想下去,心脏似乎正在被万蚁噬咬——剧痛中带着搔痒。
「我那样对她……她的下体肿成那样,怎么把我送来的……她为什么这样对
我?」在极度的猜想中和因猜想而诱发的焦虑中,我度过了十三天。
带着未完全恢复的刀伤我强行出了院——一来,我没那么多钱交住院费;二
来,我极想再次见到倩文。我想看看她好了没有,哪怕被她再砍几万刀。
倩文搬了家,离开了击跆道社团,再也没去过游泳馆,似乎从人间蒸发了。
愧疚折么着我,一天一天,变本加厉,始终找不到倩文。这使我生活的意义
产生了怀疑,对世界的真实性想法也有些动摇了,而这些又是谁造成的呢?倩文
吗?我吗?
我开始沉迷于网络,每日在网络世界里胡混,有时充当好人,有时又扮演坏
蛋。没有人知道对方是谁,也没有人能从实质上伤害到别人,这也许是网络的一
点好处。就是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我有幸找回了倩文,找回了失去或者说从没
得到过的真爱。
那天,我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在网上乱逛,没想到竟给我找到一个美丽的所
在——一个人的个人网页。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但那一片忧郁的蓝,那
隐隐约约的忧伤和不可捉摸的美却让我想起一个人,也把我自以为早已结痂的伤
口重新劐开。
「倩文!这是倩文吗?」心从没如此矛盾过:我既希望是,又害怕若真是的
话……
岁月使痛苦稀释,但同时溶化了勇气。
现在,我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见到倩文,虽然不奢求她原谅,但与她
发生爱情基本上是天方夜谈。
课我对她的爱并未因时间而变淡却越来越浓了,就像陈年的醇酒。
正在我想东想西的时候,网页的主人点了我一下。
「whoareyou?」
心中「有鬼」,我的「嘴」都不利落了,一时竟想不出怎么答话。
「逃吧!」结果我「逃」了。
但那网页似乎对我施了魔咒,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它,也想
着她。我觉出了我在不断的变瘦,所有的衣服似乎都大了一号。
看来古人的诗词说得是真的,不管俗不俗吧,我想说出来,「为伊销得人憔
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不是后悔,是没得后悔,因为我的消瘦似乎不可抑制。
我最终又去了那个网页,那个忧伤的美丽的世界。
「whoareyou?」主人令我不安的「声音」又出现了。
「XX」我回了我的name,因为我总觉得世事无常,生活无形,所以我
给自己起了个什么都不是的名字。
「XX?」主人疑问道。
「XX!」我肯定道。
「你好啊?」
「你好。」
「喜欢这里吗?」
「嗯!」
「说说?」
「蓝色像海,我像鱼,你是海女,琴声很美丽,鱼儿很快乐。」
「呵……」第一次谈话在她的问我的答中结束,我竟被动至此。
以后我每次上网必然会与她掰上几句,笑声渐渐地多了,生活似乎有了些起
色。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收到一封e—mail:「大海因为鱼儿而热闹,琴声
因为鱼儿而美丽,海女因为鱼儿而快乐。XX,你今天快乐吗?」
快乐,快乐极了!假想中的倩文能这样与我「交往」,我又怎能不快乐呢?
不过这样似乎有些对不住网页的主人。对了,我怎么如此之笨,交往了这么
久,我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得问问她,也许她是倩文呢!
于是我回了e—mail:
「我很好,谢谢你对我说了那样的话,我很高兴。另外——请原谅我的不周
与冒昧——mayIyourname?」
马上就有了回复:「考科举交不了试卷。这是一个字谜,猜出来我在告诉你
我的名字,谁让你那么粗心?」
我的头登时大了好几倍,猜字谜一向被我认为是件很难的事,更何况猜错了
多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