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每个男士在自己心爱女人的面前都不想出丑。
想啊,想啊,始终想不出。脑子里竟然冒出一句话:「倩文,帮帮我呀!」
嘿,有了,考科举交不了卷不就是「欠文」吗?哈!猜到了。
「欠文,答案是欠文,对不对,快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马上回了e—m
ail。
「你真是个笨蛋!」她这样回答我。
不明白,我怎么笨了?不是猜到了吗?哦!「欠文」,难道是倩文。激动使
我心跳加快,而想起以前的事,我又无比沮丧:「就算真是她又怎么样呢?」矛
盾中,我匆匆下了线。
只与她保持网络中的关系?这样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一日不能弥补我的过
失,我就会痛苦多一日。
不行,我得试试,至少让我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倩文,我想促使我做出最后决
定的不仅是内疚还有我一直未曾放下的爱。
又一封e—mail:「我想见你。若你愿意见我,明晚8:00到情人路
红茶馆等我。XX」。我刚发出去就有些后悔了,但信已无法收回。
第二天,我六点钟就来到了约定的地方,但不敢进去。我想,远远的看她一
眼吧,或许不是呢?就当一回懦夫。
爱因斯坦形容相对论说:「等待情人时,一秒似乎是一年,与情人共度良宵
时,一万年也是一秒。」我的情况跟前半句一样。
时针终于不情愿地指住了8,我的眼忙碌起来,生怕错过了,又生怕躲闪不
及被她看到我。
上帝说天空太苍白,于是有了云,上帝说世界太荒凉,于是有了人。上帝说
亚当太寂寞,于是有了夏娃。夜风嫌我的眼太寂寞,所以送来了倩文。
倩文似乎为了忘记了过去,所以不穿白色;然而痛苦带来的忧郁使她陷入了
深蓝。她的头发似乎更长了,超过了肩,原本的冷傲加上现在的忧郁使她更加美
丽。
越女西施因心疼病而更美丽,但人们只看到美丽而感觉不到心疼——西施是
可怜的。
倩文亦是如此。而这些都是我造成的。
「去见她,你这个懦夫!」我往前走了几步。「面对你的会是什么呢?」未
知延伸出来的恐惧又把我拉了回来。
倩文就坐在那扇门里,隔着玻璃窗观赏着夜景,她是否知道我也在夜的一个
角落呢?
两种不同的想法使我走出几步又退回来,再走出几步再退回来。渐渐的这样
的「前进」「后退」变成了踱步。我在红茶馆前踱来踱去,时间也陪着我踱来踱
去,由八点踱到九点,似乎还要不停的踱下去,时间是要跟我斗气呢,但我首先
退出了,我又怎么斗得过时间呢?
重要的是,倩文不愿再等了,她起身推开了红茶馆的玻璃门,来到夜风中,
她的长发被风抚摸着,飘扬着。她的长裙被风吹到了身上,露出了无限美好的曲
线。
「让我送送她吧。」我对自己说,虽然明知是自欺其人,我只是想知道她住
哪儿罢了,我又有什么资格保护她呢?
就这样,夜风中走着她,她后面跟着我。街市灯火通明,黑色的天与昏黄的
灯把世界装扮的无比深邃。
倩文的家似乎很偏僻,我很庆幸自己有勇气跟上她——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就算是素昧平生,也应当回护花使者,何况她是倩文……
在一个转角处,几个醉鬼钩着肩,搭着背,迈着踉跄的脚步,在街道上撞来
撞去。倩文似乎被他们纠缠上了,怎么也走不出他们的「包围圈」,那几个混蛋
似乎还动手动脚。
我愤怒了,眼睛像烧了火一样(我看不到自己,但一定很红),不顾实力的
差距我冲了上去:「住手,你们他妈的住手!」
我极力低下自己的头,想借着夜色掩饰我的脸庞,不被倩文看到。我想我当
时应该像头斗牛,低着头,红着眼,冲到这里,冲到那里,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拳
脚,似乎还中了刀。
我又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流失,醉鬼似乎被我的疯狂吓走了,似乎他们不够疯
狂一样。
「这次,恐怕真的要上天国了。」我隐隐约约的想着,「也不知倩文有没有
事。」
不能得知她是否脱险也许是我一生的唯一遗憾,但也是这点遗憾救我出了鬼
门关,把我带到一个幸福无比的人世中。
又是医院,这次我没有再把护士当成天使,我只是到处问人:「见到倩文了
吗?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