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使臣也到了离开的日子,燕瑛这段时间可谓是尽心尽力,一致获得不少大臣的另眼相看。
连皇帝都称赞有加。
可偏偏这位备受关注的皇太子突然病倒,令人始料未及。
众人不禁怪异,习武之人的身子骨怎么比他们文官还要脆弱,隔三差五病一回。
这倒是冤枉燕瑛了。
前几回都是被皇帝囚禁和关押,对外谎称他重病,这一回却是实打实的病倒了。
别看这三个月风平浪静,私下多少数之不尽的麻烦和重压让燕瑛喘不过气来,一直绷着神经,好不容易熬到人走了,那口气就松了,人也病倒。
他一连高烧不退,喝了药也是反反复复的发作,太医只说是忧心过虑,郁结于心……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病因。
这身体上的病好说,这心病可不好医,神仙也没办法。
燕瑛这一病倒,十天半个月就没起来过。
燕淮忧心忡忡,看着高烧不止的小儿子,头一次慌了神,就是从前燕瑛刚接进宫来,三两天大小病不断,他也没那么忧心过,后来习武后,身子骨比常人还好,他也没有操过心。
他一直昏昏沉沉,反反复复,几次差点熬不过来,君王整日心惊胆颤,在君王的怒火中,有太医只好硬着头皮建议将太子送到皇宫别苑静养,换个地方,心情一转,没准就好了。
君王恶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沉默了许久,最终同意。
但他要亲自送太子去别苑。
这种行为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说对也不对,哪有父亲那么宠一个儿子的,尤其是君王,要说不对,皇帝担心幼子,亲自送往别苑静养,也算在情理之中。
稀里糊涂的,倒也没什么人深想,况且他们反对也没用。
于是皇帝立刻下令做准备,亲自送小儿子过去。
一路上宫奴侍卫太监无数,却还有人胆大包天的行刺!
混乱的现场让君王脸色难看,这要不是有人安排好的,怎会这么巧!
他几乎有那么一瞬间看向昏迷的小儿子,猜到了什么。
可是怀里的人冷得瑟瑟发抖,还在昏迷,对马车外边的一片厮杀和混乱一无所知。
燕淮最终放下他,探头出了马车,观察那群黑衣人。
伸手是一等一的好,人数过百,如此大手笔,又选在这个时候……君王没有多少时间去探究真相,吩咐人解开马车,他要带着太子离开。
只是这一瞬间的功夫,他再回车里,只看见车窗外一抹熟悉的衣袍,本该昏迷不醒的人已经消失!
他探出车窗去看,只见小儿子身手矫健的在地上翻滚几圈,抢下一匹马,往反方向而去,那群黑衣人也顺势离开。
君王暴怒,“给朕追!”
“辛苦各位,就此分别,速速离京,莫要再回!”燕瑛说着,继续往前,那群黑衣人立刻散开来。
士兵毫不迟疑的跟着燕瑛的方向而去。
君王甚至弃了王架,亲自策马追人。
燕瑛回头看了一眼,狠狠抽打身下的马匹,加快了速度,他抄了小路,记得小时候来过,这边有一座石桥可以通过。
但是到的时候他傻眼。
石桥没了,变成了独木桥,这马上不去。
最后只好放弃骑马,他飞速的过了独木桥到达对面,挥刀要断了这桥的绳,一只箭疾穿透了他的手臂!
君王站在对面,手持长弓冷眼看他,再发一箭!
燕瑛急忙躲过,那箭刚好射在他方才站的位置。
他不是刚好躲过,是燕淮让他躲过!他没办法斩断那桥。
燕瑛只好匆忙斩断手臂上的箭羽,继续往前跑,他久违的热血澎拜,只要他今天逃过,往后的天地任他飞翔。
有士兵发现不对,“陛下,前面是悬崖!”
燕瑛也发现前面是万丈悬崖,还有世人为了警示来此跳崖寻死的人,刻了一个碑,上面是“回首崖”三个字。
回首?
他的后路是一条死路,如何回首?
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崖底,白雾云绕,燕瑛心底生出一股畏惧,如果有选择,他不想死,可是被关在那深宫里,他生不如死。
他直勾勾的盯着崖底,身后的追兵已经包围。
“九郎。”君王喉头滚动,面颊上竟冒出冷汗来,“你过来,为父不拦你。”他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退避,让出所有的路,“你看,为父不骗你。”
燕瑛笑了笑,“父亲,我太了解你了,你永远都是先给一点希望,再赐我绝望。”
“不,这次不会,九郎,为父不会再逼你了,你过来,好不好,别站在那,危险。”燕淮难得哀求。
燕瑛仿佛想开了什么,转过身来,“父亲的养育之恩,燕瑛无以为报,唯愿祝您,长命万岁,江山永固,延继千秋,愿你我……永生不见。”话音一落,他向后到去,表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