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投无路之人的居所,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楼里了。这副皮肉,卖或是不卖,全凭我自己,没有人为难我。”
“我在这楼里也算是说得上话,以后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先来找我,只是即便如此,也是明码标价的。”鹿陌带着人进了楼,轻声细语地告诉他。
鹿陌说话很令人舒服,很真诚的言语,如果不在这楼里,或许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苏澜心下微动,他想结识眼前人,君子之交淡如水,没有那样多的纠葛:“既如此,便谢过鹿公子。”
这是自己从那炼狱里出来后,第一位想结识的人,明知不该,但或许也无妨。
而自己沦落到如今的惨状,却不是因为背着苏温偷偷做的事情,
前几日,细雨迷蒙,天空明净,不是冬日般阴冷,带着生的气息,世间万物是被春雨浸染过的温柔,柔软的柳枝与溪流汩汩。
苏温同苏池在赏春,共赏春景是假,商议一些事情却是真,如今苏温羽翼未丰,只能依赖皇帝,而能用之人也是少,值得信任之人更少,这才冒险三分伪七分真的同苏池商议,也冒险去用一个不值得信任和重用的影卫。
陆青烟毕竟是女子,月望舒终究是武将世家,没那样多的心思和弯弯绕绕,至于其他的官员出入东宫也不方便,会被皇帝以为是结党营私,如今这样的法子是最好不过的法子。
苏澜本在听人墙角,顺便想一想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却听东宫有异动,其余的影卫和侍卫或许还未发觉,苏澜敏锐地皱了眉,显然东宫似乎被什么人监视了。
凭借着声响判断方位,寒芒一出,苏澜起身飞鸿掠影追着人跑,这样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苏温。
等侍卫和苏温赶到的时候,苏澜已经将这几个人杀了,本身他就是以少打多,从许多年前开始,他的剑只要出鞘,便是会死人的。
何况眼前的几个人武功高强,已然威胁到了苏澜自身,没多想便将人杀了。
这样的事情于自己而言稀松平常,等事后才反应过来或许该留一个活口,有几分懊恼,或许是自己嗜血成性,总有几分控制不住,那个魔窟终究将自己也变成了恶鬼。
苏澜是无意,事后跪在了地上,只说:“请殿下责罚。”
“你何罪之有?”苏温坐在高位,只居高临下,难得没有来扶自己。
“属下该留个活口,问出幕后之人。”苏澜将自己的背脊伏的又低了些。
“本宫怎么觉得,你是刻意为之?”苏温的笑里带着点旁的什么,看着这张脸的五官逐渐锋利,苏澜心绪总有几分复杂,或许是太过相同。
苏温从高位上起身在苏澜的眼前蹲了下来,深深地看着自己转而换上了一抹无辜的笑容:“澜哥哥,自己去领罚好不好?”
“是。”苏澜应了下来。
之后的二十廷杖并不留分毫情面,比不得苏温的毒药的疼痛,但却是另一种疼,打得人皮开肉绽,若是狠一些,三四十廷杖便可要人性命,二十真不算少。
苏澜只昏了过去,等再睁眼眼前便是苏温。因着眼前人的面貌加之刚醒来过后的不清醒,苏澜有一瞬间的惊吓,正欲坐起,却又被人摁了回去。
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只疑惑地看着苏温。
“放心,没有碰你的面具,这是你的命根子,我还是知道的。”苏温的手在自己的发隙间梳理着,有几分温柔,“澜哥哥,你乖一些好不好?”
苏澜当然知晓眼前人没有摘下自己的面具,否则定不会是这幅表情,听及人的言语,只点了点头。
“我替你上过药了。”苏温坐在床榻边,用软软糯糯的语调说着,“澜哥哥对不起,等你好了,我们去京郊踏青好不好?”
这样反复无常的苏温,苏澜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总归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