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吧,嗯?”苏温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眉眼难得带上了几分温柔,本是王卿贵族宴饮时候的游戏,如今在长安城中倒是流行。
听说长安城上的酒楼里,文人骚客聚集饮酒作诗,苏温倒是想去凑一凑热闹,花灯如昼,这二楼热闹得很,许多文人仕子皆聚在一处行飞花令,若是有人答不上来便起哄让人罚酒。
在这人群中,却有一人格外的显眼,苏温一见便也移不开眼睛了,他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回了长安为什么不回东宫?
只见人细长白皙的双手抱着酒坛子,行为间有几分醉态,是醉玉颓山之色。
他整个人像是浸染在酒缸里,刚从欲望里打捞上来,眼底有几分慵懒,唇角微微上扬着,只这样的姿态,苏温却觉得他在勾引人。
“错了,罚酒。”澜的声音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显得格外的突出。
旁人有没有罚酒苏温倒是不知道,只见澜又闷了一大口。
怒气逐渐被旁的情绪代替,此刻的苏温只想带人回家,他只轻声地说了句:“他还活着。”
“太子殿下。”月望舒开了口,苏温才想起身边的人。
苏温转头看向月望舒告诉他:“几个月前的秋猎上,我将人弄丢了。
望舒,我或许是断了袖。”
“那太子妃……”月望舒是见过也听说过戴面具的人的,他也不满过苏温对人的态度,可如今蓦一见,却觉得太子殿下喜欢他是有原因的。
“你便当这太子妃是一个官职吧。”苏温说出来以后便松快了许多,他以往不愿承认的事情也可以接受了。
如今这长安街上突厥人越发多了,月望舒也是不放心自己才答应同自己出来游玩,可苏温是太子,总不能草木皆兵,这附近都藏着他的人,苏温只告诉月望舒:“你先回去吧,如今有人陪我了。”
不陪也得陪,苏温没再理会月望舒,径直朝人群中走去,走到了澜的眼前,只见人懒懒地坐着,或许是自己遮挡住了人的视线,从人的眼里看出了一丝不悦:“澜哥哥,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苏澜起身站的有几分不稳,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里似乎蒙上了一层云翳凑近了苏温看了看带着疑惑说了句:“苏温?”
苏温有几分忍俊不禁,之前人滴酒不沾清醒克制,如今倒是逍遥自在,醉酒了之后原形毕露竟然敢直呼其名:“是。”
这酒桌上的喧闹与苏温无关,似乎自动隔绝了这一切的声响,只看得到也只听得见眼前人的话语,苏澜又抱着酒坛子坐了下来似乎有几分气恼地说了句:“可我舍不得杀你。”
“那你主子是谁?”苏温跟着蹲了下来趁机问他,想套出人的话来。
苏澜只摇了摇头闭口不言,有几分委屈地说了句:“你把我丢下了。”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苏温看着人的眼睛同人保证,一只手搭上人的手腕,似乎瘦了许多,轻轻一握就好像能折断一般,“那澜哥哥喜欢我吗?”
苏澜犹豫了许久未答,苏温觉得醉了的澜颇有几分可爱,他犹豫着说了句:“不喜欢。”
苏温却觉得人在说反话,直接将人手上的酒坛抢了过来搁在了桌上低声诱哄他:“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苏澜记得,他是没有家的,可眼前的这个人说要带他回家,迷迷糊糊间看不清楚人的容貌,脑中一片混沌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由人牵着手起身往楼下走着,看不清阶梯跌在了人的怀里,很好闻的味道很温暖的怀抱。
“澜哥哥,你的眼睛……”苏温这才觉得不对劲,即便是醉酒也不至于这样人畜不分。
苏澜语调似乎有几分委屈只趴在人的怀里:“我可能要瞎了。”
“不怕。”苏温觉得如果澜瞎了,是不是只能依赖自己了?他弯腰一只手勾过人的腿弯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苏澜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冰凉的手勾上了人的脖颈。
“我们回家。”苏温将人抱起,第一次觉得人这样的轻,莫名的有几分心疼。
火树银花,街市上热闹的喧响,苏温听见怀中人语调中带着几分依赖低声地告诉了自己:“你身上真暖,还是第一次有人抱我。”
“不如你放我下来吧,我虽然看不清路,你牵着我走就好。”
第一次啊?苏温记忆里,也只有澜的怀抱,很温暖很不想放开,既如此,不如以后多抱抱吧?
苏温只一路将人抱回了东宫抱回了自己的寝殿里,失而复得的人,不能再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