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回到了东兴战后,他对着旧友陈泰恸哭:“玄伯,其如我何?”
陈泰回:“独有斩贾充,少可以谢天下耳。”
但是他怎么能杀贾充呢?当年兄长甚至都没有免去胡遵王昶他们的官职。
他沉默良久,止住了哭泣,盯住陈泰道:“卿更思其次。”
陈泰和当年的王仪一样不给他面子:“泰言惟有进於此,不知其次。”
但是大将军必须要一个其次。司马昭推出成济做替罪羊,自以为处理得还算得当,但到底还是因此失去了一个故人。
或许不止一个故人。
司马昭想过,如果兄长还在,一定不会让事态发展至此。但弑君的骂名已经背了,错了就是错了,他会背负代价,继续走下去。
后来司马昭还是做对了很多事,比如伐蜀,这也让他在父兄的基业之上走得更远。
兄长过世十年后,他接受了晋王封号和九锡,他想起遥远的建安年间,想起另一个加九锡的权臣,或许他应该称呼那位权臣“先武帝”。
但是很快,他或许也要成为“先x帝”了。
司马昭跪在祠堂里,他和哥哥的灵位相对。
他说,子元,你都看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