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白站在办公桌前,一直盯着她,等她回应。陈岂岩的思绪终于被他的目光拽了回来。她轻咳一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怕一不小心语调失控。“我找王医生。”她当时还不知道,王医生已经离开。直到从医疗室出来,队友才告诉她真相。这意味着,谢之白当时并没有回应她的请求,而是抬了抬手,示意她坐到问诊椅上。陈岂岩瞥了他一眼,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无声的命令中,只得默默地走向那张椅子,顺从地坐下。而他也随之在她的侧对面安然落座。“哪里不舒服?”他这一问,陈岂岩就明白,他要给她治疗。“后腰有些麻,我没办法挺直腰背。”谢之白点了点头,没有看她,而是在翻阅她的病例,目光中带着几分职业性的冷峻。随后,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治疗床,语气依旧淡然:“去那边趴着,记得掀开上衣。”不知为何,这句简单的话让陈岂岩的脸唰地红了起来。他的语调明明冷淡,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却莫名地撩动了她的心弦。她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如此,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自己泛红的脸颊,试图驱散那份无由的热意。随后,她默默走到治疗床边,依言掀开上衣下摆,将布料折迭到胸脯下方,露出肋骨以下的部位。她熟悉这一切操作,毕竟多次看过医生。虽然谢之白没有详细说明,但她知道他接下来会给她做检查,甚至可能进行按压。陈岂岩深吸一口气后,才平稳地趴在治疗床上,而谢之白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她的身旁,手上正在戴手套,动作依旧那般冷静有序。他的声音轻轻传来,好像比刚刚听到的低了几度:“我会一边按压一边问你,如果感到疼痛,立刻回答我,明白吗?”她低声应答,也许是声音太小,显得有些柔弱。谢之白微微一愣,以为她在害怕,便放缓了语气:“别紧张。”如果他没有说这句话就好了。陈岂岩只觉得一股热浪在身体里翻滚,开始担心被他察觉到那份异样的温度。可当她的思绪还在飘忽不定时,谢之白已经开始了检查。“是这里吗?”他低声询问。陈岂岩愣了一下,才迟钝地回应:“不是,再往下一点。”他明明戴着手套,但每一次按压都让她的肌肤像被电流轻触,全身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为什么她会这样敏感?她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懊恼。回想起刚才看到他时,那张脸、那副身材,还有那股成熟的气质,一切都比八年前更加诱人。仿佛时间只为他雕刻出更精致的线条,让他更具魅力。她始终记得,他还是大学生时,便已散发出一种与年纪不符的稳重。别人求助于他时,他总是温和有礼地提供协助;而当他需要请人帮忙时,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让人无法拒绝。尽管求人的时刻少之又少,陈岂岩好像只见过一次。但也许还因为,她那时候只顾着沉浸在他那张脸与身材的魅力之中。无论多少年过去,她依然记得他那深邃的眉眼,坚挺的鼻梁,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嘴唇。最让她心动的,还是他那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坚固的屏障,令人既想依靠又不由得心生艳羡。
或许是因为那时的她还很年轻,身体尚未完全发育,每次看到谢之白那可以将她完全包裹住的体格,便心生渴望。她梦想自己也能拥有,毕竟,那样的体格才是网球场上最具威慑的存在。但后来,她发现自己在追他的过程中,渐渐萌生了一个新的念头:她希望自己能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依偎在他的怀里,肆意地在他的身上打滚。是的,他那时已然完美无瑕,但再度相见时,陈岂岩只觉得他的完美更上层楼。此刻她躺在治疗床上,而他站在一旁,就能彻底遮挡了照在她身上的顶光。他宛如一座巍峨的山,而她则是山脚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洞穴。陈岂岩心中胡乱猜测,他是否有在健身?但思绪还未深究,一阵按压带来的疼痛,便让她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啊~”谢之白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关切又肯定地说道:“看来,是这里。”陈岂岩下意识地回头,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被谢之白瞬间捕捉到她的反应。“你刚才一直没有回话。”所以,他刚才一直在问她疼痛的地方是否在此,而她因为出神地想着他的事,导致了被毫无防备地按到疼痛点——这全是她自己的分心所致,怪不得别人。她认命地撅起嘴,将头转回去,继续趴好。“这里的韧带受过伤?”“嗯,在国内看过医生,也做过治疗。可能是刚比赛完,又不小心扭到,所以复发了。”“为什么病例里没有记录?”“可能因为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助理没来得及更新吧?”这好像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因为她在队伍中是不受重视的球员。陈岂岩漫不经心地说着,突然察觉自己之前忽略了什么。“你都没问过我的名字,怎么找到我的病例?”谢之白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队里的每个人,我都记了名字。你是陈岂岩,我不会弄错。”果然,他总是如此细致入微,万事准备周全,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陈岂岩刚刚提出那个问题时,还以为自己被认出来了,结果不过是她的自恋罢了。这个自省的瞬间,让她又感到一阵羞耻。她埋了埋头,声音闷闷地回应:“好吧。”谢之白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微妙情绪,只专注于继续传达检查结果:“如你所说,是复发,但情况并不严重。”他顿了顿,声音忽然降低:“我要按了。”话音刚落,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