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东宫越远越好,他实在很难真的做到还在一个七品的官位上就能对太子这样身份的人施以援手。
并非他拜高踩低轻视太子,而是因为这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更可能的是,朝中官吏离太子越远,此时对太子和皇后这对苦难母子才更有好处。
“婉婉不懂前朝的事情,卓侍诏不要……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情急之下叫了妹妹的乳名,卓思衡很想说,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可最后也只是温和笑道:“微臣岂敢。太子殿下,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后日秋猎的林狩就要开始了。”
刘煦点点头,慌忙拉着妹妹走了,卓思衡觉得他心理素质在被压制这么多年后真的很难再培养,将来就算顺利继位也……
也是很难在天字事沈敏尧沈大人都拆看不得。
“可知皇上在何处?”沈大人捏着急报,询问禁军殿前司指挥使杨真。
“一日前奏报,圣驾狩至雁山北林,距中军行辕五十余里。今日尚未有人回报。”杨真斜压佩刀沉声回禀。
“等今日回报哪来得及。”沈敏尧语调仍是四平八稳,不显半点急躁,“殿前司禁军士卒皆已大部分随驾而行,其余不管剩下多少人你都派出去。”
“可是如此机要不能抄录多份,请问沈相密函由谁携带?”杨指挥使问道。
卓思衡却当即明白沈相用意,心中喊了句高明。
沈敏尧并不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干脆径直说道:“你们所有人先同去雁山北林哨帐,在那里再分道寻找圣驾位置,找到后不必回中军来报,只就近报回哨站即可。”
言毕,沈大人看了曾玄度一眼,后者接道:“边报密函从来都经中书省转交,我们会派一人与你们同往,先侯在北林哨帐,一旦禁军有了消息,那人再将密函沿路送去。”
两人好像用得是同一副肚肠,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卓思衡虽然也想到了沈相节省时间的办法,可还是惊讶于这两位老同事的默契。
那么问题来了,谁去呢?
中书省要么是五六十岁的学士和政事堂的参政,其余都是书生,虽然都多少会骑马,可想要骑上禁军的军马和他们一道奔驰也太强人所难了。
卓思衡就知道没有无缘无故放得假,这些都是调休啊……可真出了事,他有这个能耐,也不能装作与自己无关。
到底也是国家大事,他是为国取士考上得状元,又得圣上隆恩,理当身肩重任。
于是他痛痛快快站了出来道:“下官可以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