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
“真的?”卓思衡再次震惊了,他小心翼翼用双手捧开屋顶,只见里面布局同真正的工坊一样,各个分区甚至连如何安排得桌椅都做得宛如等比缩小。
他彻底折服道:“大人做事认真负责,又如此有心,我要替吏学的算术》来道:“我学习这些大多靠自学,不怕卓大人嘲笑,都靠这些书,再去找些手艺人不耻下问,才能自己画绘解理……可我觉得拿这个书直接去给吏学生们教课,似乎不大合适。这些东西虽是瑰宝般的论述,却少了好多因时制宜学会即可上手的要诀,咱们办吏学是为务实,总不能只看表面忽略此节啊……”
“我也这样觉得。”卓思衡深以为然,“所以我之前也想,第一批吏学生总要辛苦些,我们收得人少,师傅手把手教得过来,让他们事无巨细都跟着师傅学,待到师傅也积累了教学的经验,便将带这第一批学生的要领和反省之处罗列出来,当做以后的教习书材来用,你看如何?”
卢甘虽然知道卓思衡一贯有远见卓识,却没想到他能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来,忙道:“好!是好办法!”他兴奋之后却又想起什么来,似有隐忧道,“可是……不说别的地方,我找来那些吏学的老师,平常还要兼顾自己的工作,哪有这个时间来整理?且他们是否愿意花这个心思也未可知。”
“我已经想好为愿意撰写之人提供一份银饷酬劳,同时派一名太学生去帮助这些撰写之人记录和整理他们课上的讲义与言辞。当然,如果自己愿意为吏学出力撰写教习之书的人,不必身为座师,也可以带着自己的书籍来国子监申请,若得用,银子也是少不了的。吏学不比太学,没有那样雄厚的积淀,不积跬步实在无以至千里。”卓思衡虽拿出了看似万全的想法,可这次,就连他也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便是摸着石头过河了罢……”卓思衡苦笑,“也不知深浅,但这一脚若是不迈出去,后人哪知道河流的急缓和滩涂所在,又如何修造桥梁利万世之好呢?”
卢甘被卓思衡的心胸感动,当即道:“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卓大人千万别客气,我愿为吏学做力所能及的所有事,即便我所不能,我也会竭尽全力找到有此能者为大人分忧。”
卓思衡虽然不愿意套路老实人,但卢甘的保证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吏学需要一些除了利益以外的真正的支持者,这些人大多会出自未来那些受益者,可眼下,只有赤诚如卢甘才会对他做如此保证。
虽然是为了一个美好的目的,然而卓思衡仍旧觉得有点愧对。自从上次告知卢甘户部与他的暗中往来后,他已经可以确定卢甘之缜密,绝不是浪言忘信之人,所以眼下,倒也能同他聊聊自己的下一步目标,这样卢甘其人就变成了自己的战友,那自己方才的话也不算忽悠。
拿定主意,卓思衡便暗示卢甘凑近一点,低声道:“卢大人,有一事我还未告知任何人,但你今日肺腑之言在先,我若瞒你实在显得我不义无道。可这件事,你万不能告知任何人。”
“好,我答应你。”卢甘的心眼和肺腑都笔直无弯绕,听了别人剖心置腹的言语,便也恨不得当即指天盟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