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定自我牺牲,只是入宫而已,算不得受罪。她应当懂得难无临头时,不知天子尊的道理,孝子杀身以事其亲,何况她不过是做嫔妃。”“他若得升迁至玦城赴任,那里比南城官场复杂百倍,他女儿不忍心看他碰壁,只得凭自身争取权势,父凭女贵,女以父荣。先念第二封,若他抵抗不从,再宣罪下狱。”覃隐放开缰绳,换上平时松弛神态:“那进去吧。”-曲蔚然并无防备,听说上级视察,令家仆拿出最好的茶叶,最好的存酒,可是他的酒茶再好也比不过宫里的,呈上来时稍显窘迫。“这个……大人将就着喝,远道而来,解解渴。”尹辗手指敲在案几上,曲蔚然看着他的态度捉摸不定,心中忐忑,他想向贵人旁边的覃隐使眼色,可他垂睫根本不看他。二人只与他唠了会儿家常,并未聊到公事。“曲大人春秋几何?”覃隐问,得到答案后说:“与家父年龄相仿,可他在家务农。”曲蔚然目光一凝,定定看着他:“公子令尊住在何处?”覃隐答:“渠岭山脉,浦唐镇东南侧司尘村狮子崖。”当天夜里,曲蔚然畏罪潜逃,深夜驾马车悄悄离开府邸,赶往狮子崖。他口中的司尘村并不存在,狮子崖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深山绝壁。狂风暴雨中,马车颠簸不堪,曲蔚然紧紧抱着包裹,不断回头看是否有人追来。到了悬崖边,林中穿行的暗使眼看就快追上了,覃隐突然从旁走出,他藏在大树后,手上拿着一柄剑,剑身果断刺入马匹身体内,骏马扬蹄嘶鸣,他再猛地将剑拔出来。鲜血溅起数尺,跟雨水一起淋在他身上。他抹过一把脸上的雨水,湿发贴在面颊,早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无垠的冷漠。马并未倒下,挣扎着奔向山崖,带着马车一并坠入。他没有听到雨夜黑暗中破碎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