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尔顿医生又亲自查看一下伤口,并让何翩然做一些简单的活动。
何翩然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犹豫之后,她还是开口说道:“发力的时候很疼,跟腱倒还好,就是膝盖……而且有些使不上力气。”
“这很正常,你仔细看看这两条腿。”
看了片刻,何翩然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是太久没有运动,右腿变粗了?”
“不,是你的左腿太久没有运动,肌肉正在逐渐萎缩,想要恢复到原来的力量水平看来很难很难,以现在的萎缩速度,你最迟下个月也要逐渐开始恢复训练,但你的伤口恢复情况却还没有跟上,只能保守的进行简单的康复发力训练。”汉密尔顿医生的表情可以看出隐约的担忧,他让护士把何翩然的腿再次包好,“还是一步步来吧。”
会病房的路上,何翩然一言不发低着头,她拒绝了轮椅,拄着拐杖一点点向前艰难地迈步。情况并不是很好,左腿是她跳跃时的吃力腿,对蹬冰完成动作至关重要,更重要的还有膝盖的灵活度以及韧性。
很多时候说一个选手有滑冰的天赋大多是称赞他有一副天赐的膝盖,花样滑冰是考验全身关节的活动,韧带损伤对选手来说是致命的伤害。这本身就是何翩然不可逾越的障碍,而现在,她的肌肉也从中作梗,在前行路上成为了绊脚石。
病房安静整洁,适合静养,诊所里有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毕业后工作在这,妈妈不用担心语言问题,和她一起出去购物,何翩然一个人呆在房间,冷冷清清,手边放着电脑打印出来的网页,都是有关花滑的新闻,她把这些消息全部剪下来贴在本上。最开始,关于她的报道非常多,惊叹或是惋惜比比皆是,而现在,这些消息不知所踪,连她手术的新闻都只有林凡写了一篇报道发表出来。
这是一项属于青春的运动,而她正在被所又热衷积极的备战新赛季消息的人们渐渐遗忘。
敲门声在轻微的叹息平复后骤然响起。
“请进。”何翩然调转坐姿,表情惊讶地望着站在门口那熟悉的身影:“埃文,你怎么来了!”
埃文没有像往常一样见到她就微笑,而是快步上前,附身拥抱。
何翩然没想到他会来探望自己,惊喜扫清了些心中的阴霾,拥抱之后,埃文顺势坐在床边,把礼物放在一边,不等何翩然道谢就开口:“情况怎么样?”
“恢复的不如想象中乐观,但手术很成功。你怎么在这里?”
“这边有一个商业演出,我顺道过来探望你,”埃文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她包得严严实实的腿上,“有多糟糕?”
言简意赅把汉密尔顿医生的话转述出来,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如果不能在秋天的时候恢复训练,下赛季就是奥运赛季,一年的时间不知道够不够准备。”埃文的担忧溢于言表,可很快,他又安慰似的拍拍何翩然的手背,“但先养好伤一定是没错的。”
何翩然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
哪怕单独十字韧带断裂的伤情都可以报废掉她半年时间,再加上跟腱,她必须在别人开始新赛季的时候重回场地,这样她才有足够的时间完成系统训练。这赛季已经注定与她再没什么关系,现在她唯一奢望的只有奥运赛季了。
“对了,你要在英国康复治疗到什么时间?”埃文看何翩然露出悲伤的表情,赶忙调转话题,“新赛季开始前,伦敦这边有个b级赛,瓦莱说如果你不走的话她就来报名参加,教练现在对她很严厉,就连她想和我一起过来看你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