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牙看的愣神，“什么是美人鱼？”裴驹牵着他的手，“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美人鱼表演区有不少人，一旁的屏幕上播放着有关美人鱼的研究介绍，扮演美人鱼的两位演员一男一女，拖着长长的尾鳍，在水里优雅舞动展现身姿。旁边就是白鲸的展观，一个小女孩靠近玻璃边，小手挥舞着跟白鲸打招呼，身姿优雅的白鲸缓缓游过来，先是温驯地将额头贴近玻璃，让小女孩触摸。然而下一瞬，小女孩脸颊贴近后，它蓦然张大了嘴巴，露出深渊巨口，小女孩吓得哇哇直哭，它又悠然自得地甩着尾巴走了。目睹这一切的裴响啧了一声，“这鱼真欠！”乐牙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朝白鲸走了过去，隔着玻璃，白鲸好像在和他对视。裴驹揽住乐牙的肩膀，当心他被这只调皮的白鲸吓到。“尼尼哥哥，它说二哥是傻逼。”“喂！你骂我就骂我，干嘛还拉人家当挡箭牌啊。”裴驹捏捏他的脸，“不是跟你说过，不许说脏话吗。”乐牙琥珀色的眼睛在蓝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亮，“不是我说的，是它。”裴驹看看玻璃里慢悠悠吐泡泡的白鲸，扶住乐牙的肩膀，认真看向他，“不管是谁说的，以后都不许说了，知道吗？”乐牙点点头，“知道了。”裴响抱着胳膊看着一动不动的白鲸，“它怎么还在这儿？睡着了？”乐牙趴在玻璃上，“它没有睡着，它说那些美人鱼都是假的，只有愚蠢的人类才会相信。”裴响乐了，“你在这里讲故事吗，它嘴都没张，你从哪里听到它说话了。”小孩子的好奇心和表达欲总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幻而改变，裴驹并不打算干扰乐牙的奇思妙想，顺着他的话温声问道：“它还说了些什么？”乐牙软乎乎的，一本正经道：“它还说，你是个帅哥，它喜欢你，让你凑近点让它看看。”他又转头看向白鲸，“尼尼哥哥是我的，你不可以喜欢他。”过了两秒，乐牙生气地努着嘴，“它骂我是小气鬼。”裴响乐得不行，这还自说自话上了，一头白鲸还知道帅哥，分明就是乐牙在暗戳戳地跟他哥说甜言蜜语。不过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裴驹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心中软了一片，“我们乐牙才不是小气鬼，不理他了，我们去看其他的。” 它想叫丧彪再往里走，是露天的海豚的展演区域。游客们隔着齐腰高的玻璃围栏看一头头瓶鼻海豚和饲养员互动。

裴响把手伸进水里，晃动着引诱了一头海豚过来，海豚性情温顺，发出清越鸣叫，用前额拱裴响的手。裴响乐了，“这小家伙还挺好玩。”大部分海豚在跟游客互动，其余的在水池里三三两两游动嬉闹，乐牙忽然注意到有一头海豚偏离了群体，躲在角落里，任凭围栏外的游客怎么逗弄它都不理。乐牙走过去，饲养员正拿着喂食的小鱼引诱它往水池中央去，但它只是调转了方向，继续背对着众人。饲养员有些无奈，失落的把鱼喂给了另外一头活泼的海豚。那头海豚吃了鱼，嘴里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片刻eo的海豚也接着咔哒咔哒，像是在和它对话。饲养员蹲下身，摸摸海豚的脑袋。“小米，你知道呆呆为什么总是不高兴吗？”叫做小米的海豚叫了一声，甩着尾巴晃悠着走了。饲养员抓抓头发，一脸的茫然不解。“它在生气。”站在一边的乐牙忽然出声。角落的位置离游客区很近，饲养员很清楚地听到了乐牙说的话。乐牙眼睫轻轻扇动，太阳光下泛着点点金色光芒，他认真说道：“它不喜欢它的名字。”饲养员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乐牙，他是呆呆的饲养员，多年相处下来它是整个园区最了解呆呆的，包括呆呆这个名字也是他取的，这个人在胡说些什么啊。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真觉得自己能跟动物对话吧。裴驹揽住乐牙的肩膀，歉声道：“抱歉，他是在开玩笑。”随后又跟乐牙道：“不能影响别人工作，待会儿哥哥听你说。”乐牙皱着眉头，不明白为什么尼尼哥哥说他在开玩笑，他说的都是实话啊。“我没有开玩笑，它说它讨厌呆呆这个名字，它想叫丧彪。”丧彪……饲养员嘴角抽搐了几下，还真是能编，网上段子看多了吧。这么可爱的小海豚能跟丧彪两个字扯上关系吗？他保持着礼貌温声对乐牙道：“这位游客，您可以去跟其他海豚互动，至于呆呆我们会带它去检查身体的。”裴响笑得直不起腰，拍拍乐牙的肩膀道：“你要扮水族王子能不能回家再扮，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被当成颠公发疯。”乐牙坚持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撒谎，撒谎不对，我以前就知道了。”看他急的小脸通红，裴驹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小孩子对世界的认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这个时候跟他对着干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只能顺着他的话来，“好好好，知道你不会撒谎，你是最乖的。”